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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弘冀的陰影之下,年少時就難免心意孤冷,而入宮與楊元溥這種薄情又心思多變猜忌多疑之人相伴數載——她今年才不過二十六歲,正值一個女子芳信韶花之年,卻高居最孤寂、最詭譎的位置之上,或許罕有人能不變得陰私狠辣。她此時有賴於你,但未嘗不是想著你多半相援的舊情,才想著看你親筆寫信解釋這一切。倘若是如此,你這封信寫得太清冷,多半會叫她倍感失望吧。”
韓謙想起他與清陽接觸不算太多、卻也不算太少的舊事,暗感王珺說的還是有些道理,又拿起信函重新修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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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遵循前朝舊制,大理寺、御史臺皆設獄,以囚中樞諸院司犯罪之官吏,乃是中樞最高監獄,但三月初崇文殿議事之後,凡涉及與殘梁勾結及潛伏密諜案犯,皆由內侍府拘捕審訊,相當於是繼承延佑帝自設立縉雲司開起的先例。
內侍府獄,乃是原內侍省早前用來審訊關押宮裡犯事宦吏、宮女的班院,也曾經是韓道勳受刑前被關押的地方,常年透漏著一股血腥陰冷的氣息。
王文謙與殷鵬坐在乾草堆上,看著狹小的視窗外一片澄澈如洗的藍天,卻是悠然自在,沒有半點大禍臨頭的惶然。
棠邑水軍突襲鰲山島的當夜,京兆府的衙役就闖進蘭亭巷將他們二人捉送到內侍府獄裡來。
不管怎麼說,梁楚目前是正式進入戰爭狀況,他身為大梁國妃的生父,自然再沒有之前悠然隱於市的清閒日子過了,但一連過去六日,卻沒有提審,王文謙心裡也有些困惑,猜不透沈漾、楊致堂這些人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留在韓文煥、韓道銘、馮翊等人被關押在什麼地方。
內侍府獄佔地不少,大大小小的囚室有上百間之多,分為不同的院落。
“……”
聽著有腳步聲走動,人數還頗為不少,殷鵬站起來走到鐵柵欄前,朝囚房過道里看去,跟王文謙說道,
“沈漾、楊致堂、鄭暢、楊恩他們終於想起我們了……”
楊恩遵詔在內侍府設獄,但堅持從臺獄、寺獄借用獄吏、刑吏任事,甚至主張重大案情的審訊,由大理寺卿、御史中丞擔任主審官。
楊恩心裡很清楚,在新帝長大成年、擁有足夠的威勢之前,中樞的權柄最容易為有心人利用,因而他寧可不要掌握這個權力,也不想破壞成制,但有時候他也身不由主。
當然了,這不意味著沈漾、楊致堂以及代表黃化的周啟年等人不能插手干涉內侍府獄的審訊。
待沈漾、楊致堂走到囚室之前叫人開啟柵門,王文謙才整理衣襟站起來,拱手而問:“沈相、壽王爺已技窮到要為難我這麼一個無關之人了嗎?”
“淮西水軍擅自進攻禁軍水營,乃是夷九族之罪,怎麼叫為難了你?”楊致堂鐵青著臉,想到鰲山島水寨被一把火燒燬,右龍武軍數千將卒被圍困在島上,他們雖然近在咫尺,卻無法救援,此時看到王文謙如此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他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針鋒相對起來的譏諷幾句。
“韓謙禪繼大梁國主之位,楚廷卻也沒有接受他稱臣納貢,壽王爺想著用楚律去治梁主,豈非要貽笑大方?”王文謙笑著說道,“你們真要報復梁軍偷襲鰲山島之事,直接將韓文煥的人頭送去洛陽,不就什麼事都解決了?當然,你們一定要借我頸項之上的頭顱一用,也未嘗不可,只可惜用的頭顱,並不能陷韓謙以不孝不義,也未必能觸動到韓謙什麼,只會叫棠邑水軍下一步進攻大楚沿江水營設施更為犀利……”
楊致堂臉皮子抽搐了好幾下,好不容易壓抑住心頭的怒火,他未嘗不想砍了韓文煥、韓道銘等人的腦袋,但這個事也不是他一人說了就算。
這時候鄭暢站出來沉聲問道:“王大人知道韓謙下一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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