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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私者養活涼州城,讓周邊根本無地可墾,無糧可種的涼州城一直延續下去。
涼州城的存活需要涼州衛的軍士,雖然養活不了最初的一千多軍戶,但是慢慢就可以了。
只剩下不足七十戶的軍戶了。
勉強可以不再被餓死。
甚至運氣好的時候,可以存點銀子,再向雲家借一點,湊點錢娶個老婆,娶個被流放,被販賣、被遺棄或者被逃亡的可憐女子,生下新一代的軍戶。
涼州衛就這樣延續了下去。
三十年這樣的默契。
三十年一直這樣活著的涼州衛和涼州城。
楊西川的醫衛所是沒有門的。
同樣是石頭壘成的房子,幾個木頭上面釘著一些破席子,破席子上在壓著一些茅草,勉強可以抵擋雨雪,反正一年之中,這個地方也下不了幾場雨雪。
病床是由幾根木條子釘在一起拼成的,上面染滿各種血跡,最新的是獵戶秦大留下來的,雖然已經凝固,卻未乾涸,散發著刺鼻的腥味。
楊一平每次帶士兵來看病治傷的時候,都會大聲說:“這個地方就是臨時的,等到打仗的時候,就搬到內城去,把雲老闆家的亦心堂徵用了,這地方就這樣吧。”
於是其他士兵也跟著這樣說。
雖然大家心裡都知道。
實在沒錢修。
可人啊,總得有點希望,即使是假希望,總好過沒希望。
現在醫衛所中間那張破爛的木床上似是堆著一堆爛布條,一直到靠近了,才能看清那堆破布條竟是一堆衣服,裡面裹著一個人。
那衣服實在太破了,太髒了,便如同披掛著一箇舊拖把在身上,裸露出大片的肌膚,只是這肌膚瘦得如同枯樹皮,比破布條更髒,上面遍佈傷痕,有些已經結了痂,有些還翻開著在流膿,甚至有些蛆蟲在那裡爬,散發著濃濃的腥臭味。
那人躺在那裡,似乎要等待許久,胸腹之間才微微隆起了一次,讓人知道,那不是一具屍體。
杜西川看著那些爛布條和上面勉強掛著的皮飾微微皺眉:“西夏人?”
一個押運計程車兵道:“不是的,是大淵人。”
“你怎麼知道的?”杜西川看著他的神情有些不解。
“剛看到他的衣服,我也以為是西夏人,可是他跟我說了一句話,歹喔貴嘎。”
“歹偶貴嘎?什麼意思?”杜西川依然不解。
士兵突然紅了眼睛:“是粵州語,意思是帶我回家,我爹臨死的時候跟我說得也是這一句,可是我做不到,在我爹死後十五年,我終於聽到有人說粵州話了。”
士兵叫黃徵,四十年前他的父親因事被髮配到這裡從軍,後來生下了他,他總是愛跟別人講父親跟他講的故事,總是說,粵州東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大海里有撈之不盡的海鮮。
所以他還有一個外號,叫海鮮。
從來沒有見過海更沒有下過海的海鮮。
一直渴望可以看一次海,然後下一次海的海鮮。
當聽到傷者在說著與父親口音一樣的家鄉話的時候,還能有什麼事情能比這個更讓他激動的事?
杜西川明白了!
所以他沒有再有絲毫停頓,上前開始檢查傷者的傷勢,一邊把脈,一邊看傷者的眼睛,又翻開他的嘴巴看他的舌頭。
最後他又用另一個手按住對方的的另一個脈門上,透入一絲虛真氣,在傷者體內慢慢遊走診斷。
靈樞燭照經,左手或陰,右手為陽,左手為虛,右手為實。
而所謂的虛真氣,並不是真氣,而是利用真氣與傷者進行短暫真力連結,在傷者體內引發感應,如同在傷者的體內點一盞燈,映照出傷者的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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