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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克萊蒙斯立馬打斷了他的話,一副感到不適的樣子,“我沒興趣聽你細緻描述,讓你的哥哥吃完他的午餐好嗎?他還要馬上趕回去為那個愚蠢的總統工作!”
這個和他有最親密的血緣關係的alpha身上有著最大限度的冷酷,能對所有人類所經受的苦難漠然置之。他時常覺得是不是有一個張牙舞爪的魔鬼禁閉在哥哥的軀殼裡,等著到有一天這個男人真的爬上了權力的王座,就是這個魔鬼的出頭之日。同時,他又完全接受克萊蒙斯的做事方式,甚至在無意識地和哥哥做一樣的事,因此,他也不得不時常懷疑自己體內是否蘊藏著具有相同特質的暴虐因子和毀滅本能。
時代陰影下全部的追名逐利和權力博弈直指墨菲斯的心臟,也直指參與者的心臟。他在與哥哥的對話中產生了對尊嚴、生命和人類生活意義的全部疑慮,並且這種疑慮在他親自滿足alpha所有需求的過程中沉澱為一種極度無望下的自我諷刺。
艾希曼兄弟之間沒有任何差別,他們血脈相連,就和籠罩在戰場上空的夜晚一樣,幽暗、兇狠、可惡。或許凌深這樣人就像那凍僵的等待黎明的樹,孤獨又倔強地聳立在那裡,以衝向天空的枝丫同黑夜作漫長的鬥爭。但黑夜一直強有力地將他們圍困,試圖緩慢地用寒冷和空寂殺死這些本就奄奄一息的生命。
這種感覺在週末見到喬的時候進一步加深了。
擔心喬不願意和父親一起出門,塞涅爾親自去邁克家接上了喬。
“這些天還好嗎?”塞涅爾微笑著望向他,眼神格外溫柔,“前兩天我託你的父親帶了一些甜食回家,不知道會不會合你的口味。”
喬戴著口罩坐在塞涅爾身邊,但依舊拿沒燒傷的半邊臉對著美麗的oga,整齊俊朗的眉眼透露出主人的一點點害羞。他的衣袖很長,幾乎能把雙手的指尖都蓋住,但還是能看到裡頭的手指不安地攪弄在一起。
“挺好的,謝謝你,塞涅爾。”喬低聲回應,卻不敢抬起眼看身邊的人。
塞涅爾仍舊凝視著他的臉龐,柔聲說:“嗯,一會兒我的丈夫會帶你參觀基金會。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告訴他。他人很好,和他在一起,你會感到輕鬆許多。”
喬小幅度地點了下頭,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在車上,塞涅爾想著法子和他對話,他不論如何,多少也會回應一兩句,儘管只有短短几個字。不過這種戰爭造成的心理創傷需要很長的時間來修復,許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擺脫這樣巨大的、壓得人無法喘息的陰影。
車子緩緩駛入基金會,停在大樓門口。凌深已經在那兒等了,旁邊還有基金會的秘書,同樣是一個在戰爭中受了重傷的alpha——他失去了一條右腿,現在裝著假肢。
塞涅爾讓司機幫喬開門,自己徑直下車走到丈夫身邊。
“喬,這是我的丈夫,凌深中校。深,這位就是喬·索蘭少校。”塞涅爾為兩位alpha互相介紹之後,就站到了自己丈夫的身邊。
凌深臉上掛著很淡的微笑,向喬伸出了左手:“索蘭少校,幸會。”
喬猶豫了一下,也緩緩伸出了左手和他相握:“凌中校,久仰。”
兩名此前並未見過的alpha在雙手相握的這一刻,對戰場的相同記憶打破了彼此間的陌生。他們感到自己與真正的同胞在一起,那種相似的心境和傷痕,跨越距離與時間,在手心的溫度裡化為了相互理解的紐帶。>br />
邁克的車隨後也在門口停下,老議員走了出來,向凌深走了過去。
“凌中校……”邁克主動向凌深伸出了手,“以後要麻煩你了。”
“索蘭議員,您客氣了。喬是我的戰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凌深面容恢復了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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