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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渢。

“你懂什麼……”眼淚順著指縫源源不斷地滑落，林賽整個人都在顫抖，“你總認為很瞭解我，動一動手指……動一動手指就能拿捏我是嗎？”

顧渢的笑意僵住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林賽沒有抬頭，壓抑不住哭腔，“顧渢，你覺得我不會相信你是不是？可你想過為什麼嗎，你為什麼總是不和我說實話？”

顧渢啞口無言，伸出手想摸摸林賽，卻踟躕著停留在了半空。

“對不起，我……”

林賽卻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黑髮青年用兩隻手用力抓著顧渢，眼淚落進顧渢的手心，是滾燙的。

其實在顧渢昏迷的時間裡，林賽就認輸了。

顧渢騙他、捉弄他、威脅他，可顧渢也用命保護他。

他不想再計較顧渢愛不愛他了。

半輩子理性嚴謹的林賽博士，在這個男人面前也突然決定感情用事一回。

“別再這樣了……”林賽的聲音斷斷續續，從來沒有哭得這樣狼狽過，“你也知道我在卡洛斯有保鏢的，你有什麼啊？看我在你的手術室外面哭很好玩嗎顧渢？”

顧渢看了林賽好一會兒，想替他擦眼淚，可手又被林賽抓著動彈不懂。

良久才輕笑了一聲。

林賽哭得有點丟臉，聽見顧渢笑也沒抬頭，用力掐了他的手心一下。

顧渢誇張地倒吸一口冷氣，笑道：“是嗎，我手術的時候，你在哭嗎？”

說著竟有些愉悅，“那算上現在，你為我哭了三次。”

林賽沉默了許久，顧渢聽見他喃喃的聲音：“不只三次。”

顧渢眨了眨眼睛。

林賽逐漸冷靜下來，放開顧渢的手，用他的被角擦眼淚。

“哎。”顧渢虛弱地抬抬手，“我還要蓋的。”

林賽沒理他。

顧渢低聲問：“看在我受傷的份上，能靠近一點嗎？”

安靜了幾秒，林賽聽話地湊過去。

他以為以顧渢不講理的個性，大概會給一個莫名其妙但霸道的吻。

但顧渢沒有，男人只是伸出手，輕輕捧住林賽的臉。

林賽愣了愣，感受到顧渢的指腹滑過臉頰，一點點擦去自己眼角的淚，又穿進哭得凌亂的劉海，一點點整理。

他看見顧渢的眼睛，是多年前才有的專注和溫柔。

林賽的心忽然一跳。

卻又聽顧渢問：“資料，看了嗎？”

林賽垂下眼，“沒有，直接交給大嫂了。”

“哎呀，可惜。”顧渢彎起眼，“那你也沒有看見我特意錄的影片了。”

林賽的臉還被顧渢捧在手心，這一次卻不想躲開，閉上眼輕輕蹭了蹭。

“我不看。”林賽輕聲說，“你親自告訴我。”

顧渢卻沉默了下來。

林賽說：“你現在是傷患，我可以等你好起來了再聽，你也可以——趁這段時間考慮，要不要和我坦白。”

顧渢苦笑著問：“如果我不說，是不是等我傷一好，你就會轉身離開。”

“顧渢，你真的很聰明。”林賽一點點地說，“我沒有那麼聰明，如果你還想繼續騙我，最好是能騙一輩子——那樣的話，也不算騙。”

顧渢愣了一下。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林賽的意思是，就算顧渢不坦白、或者撒謊，林賽也會選擇留下來。

床頭的心率儀忽然響起了起來。

林賽猛地抬起頭，看一眼螢幕就嚇到了，連忙問：“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下一秒，他被顧渢用力拉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