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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遠山跟了出來，還是幫他叫了車，給司機塞了五十塊錢，貓著腰對車裡的周筠說，“到了給叔打個電話，沒叔號碼給你媽發個訊息也行，她後半夜會醒，知道你來一定老高興了。”

周筠坐在昏暗的車廂裡，黑霧將他包裹，愧疚從心底炸開。

車輛啟動，他陷入了厭惡自己的快速漩渦，緊咬著下唇，不在暗處發出任何聲音。

他又有什麼資格捆住媽媽讓李遠山遠離。

他為什麼這麼自私，媽媽也有自己的生活。

改嫁也好，只是和李遠山當男女朋友也好，他沒有任何藉口能去幹涉。

他只是…只是不想失去媽媽。

周筠渾渾噩噩回到家，給李遠山發了訊息。

李遠山：“早點休息。”

周筠看著回覆久久沒有緩過神，柯基不知道在哪，應該在二樓房間睡覺。

今晚沒有喝睡前牛奶，周筠洗了澡回房間，沒有坐在課桌前，他累了，想直接休息。

用手機設定鬧鐘，發現何真率和季小明都給他發了訊息。

何真率：“不是，會長，這麼帥！”

何真率：［影片連結］

何真率：“四百六十多萬贊，你是真火了。”

何真率：“苟富貴勿相忘！”

季小明：“會長，你啥時候和盧雪瑤合拍的影片。”

季小明：“有人想要你微信都要到我頭上了。”

季小明：“求變帥教程。”

周筠一頭霧水，他手機裡沒有任何影片軟體，點開何真率發來的影片連結，顯示需要下載短影片軟體，周筠猶豫不決。

影片軟體在周筠剛得到手機時下載過，後來都刪掉了，他手機裡沒有任何娛樂軟體，看新聞的也沒有，只有百度和其他學習類軟體。

那是他初二的時候，擁有了自己的第一部 智慧手機，也讓他徹底想起了父親的死。

當年精神病當街殺人案轟動一時，媒體爭相報道，現在拿出來解說也有幾萬的點贊和轉載。

博主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監控影片，在裡面周筠看見了自己的爸爸，他做夢都希望對方能回來看看他。

可夢裡爸爸沒來過，除了照片，他已經記不得爸爸的聲音了。

看見影片他本能的停下，裡面有爸爸的聲音，不光有爸爸的，還有他的，伴隨著那聲孩童的呼喚還有幾聲槍響。

當時的監控不清晰，博主也打了馬賽克，但周筠還是看清了，在自己呼喚後父親倒在了血薄中。

“這孩子真坑爹。”

“孩子跟他爸上輩子有仇吧。”

“看的我氣死了，最煩熊孩子，他要不叫，警察不能死。”

“真踏馬坑爹，生他不如生叉燒。”

周筠握著手機的手掌顫抖，沒有點開影片也沒有下載軟體。

他希望自己的背上能長出烏龜和蝸牛那樣的殼，破開骨頭扎進肉裡，他縮排去，再也不出來。

他對自己厭惡到了極點，他的過錯害了爸爸也害了媽媽。

出現在網路上那一刻他想把自己的臉撕爛。

“晚上不用來接我，我約了朋友去唱歌。”

盧雪瑤對媽媽說道，下車關上車門。

從昨天開始她一直保持著好心情，昨天釋出的影片火了，四百萬的點贊，一夜之間讓她漲了不少粉。

今天天氣格外的好，她哼著小調，腳步輕快地走進高三教學樓，迎面看見了等在樓門口的周筠。

“能談談嗎？”

盧雪瑤嚥了下口水。

兩人來到一間空教室。

盧雪瑤偷拍影片自知理虧，先發制人開口，“昨天偷拍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