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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白舸總是惹禍,不是給別人家的窗戶打破了,就是偷了誰家的果子,那個時候,白偉總是先看看白舸有沒有事,然後帶著他,去到別人面前道歉,事情再嚴重點,就帶著他,在別人面前來一出棍棒底下出孝子,然後別人開始攔,一攔,這事就過了。
白舸也算是從小捱到大的,捱打也算是經常的事,絕大多數,或者再說多點,都是白偉下手,那個時候白母有自己的工作,對他疏於管理,都是白偉整天帶著他,所以不論什麼時候,白舸總喜歡和白偉黏在一起。
那個時候家裡無論有什麼東西壞了,白偉就經常讓白舸幫他拿工具,自己敲敲打打就給修好了,白舸特別羨慕,在他稚嫩的眼裡,白偉的形象特別特別的偉大和萬能。
白舸一家不算富裕,更多的是無奈,沒有存款,但是不影響正常花銷,偶爾一頓的排骨,還不夠白舸自己一個人吃個夠,白舸挺喜歡那樣的生活的,至少,白偉在,天就在,他就不會有什麼擔心,但是,在他最應該囂張的年紀,在本應該叛逆的年紀,天塌了,他失去了囂張的資本,失去了囂張的底氣。
天塌了,杞人憂天裡的杞人整天擔心天會不會掉下來,他擔心的天如果真的塌了,誰都跑不掉,但是白舸的天塌了,遭殃的也就只有他們一家而已,或者說,影響最嚴重的只是白舸自己。
哭聲一直持續到了天黑,斷斷續續的,白母,奶奶,兩個女人坐在一起,哭著,說著,白舸感覺到胸悶悶的,走出門透透氣,一回頭,看到爺爺坐在牆邊,眼圈紅紅的,手中的手帕一直都是溼的,爺爺有高血壓,他沒敢哭,一直壓制著,白天的時候有客人,他是一家之主,不能太軟弱,等到晚上了,夜深人靜了,他才敢自己一個人哭一會。
白舸記得上一次見到爺爺的時候爺爺白髮也才只有一點點,這才多久沒見,爺爺的頭髮已經白了大半,剩下的黑髮也沒了之前的光澤。
“天晚了,小舸去睡會吧,給你媽媽也勸起來,不能一直哭了,身子重要啊。”爺爺看到白舸了,擦了擦淚說到。
白舸聽到後,轉身回去,還沒開口,白母就先說話了。
“睡吧,你先去睡吧,我再陪會你爸,一會就去睡了。”
白舸今天一整天就像一個牽線木偶一樣,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一時間沒了自己的思想,讓磕頭的時候磕頭,讓哭的時候哭,讓睡覺的時候,他沒得選擇,只能睡覺……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白舸被抽泣聲吵醒,白母已經穿好衣服坐在白偉旁邊,手中用一根不知哪裡來的蔥,撥弄著那一碗長生燈,一碗油,泡著一根棉線,白舸也不清楚這有什麼用,可能在老人眼裡,這會讓他們兒子在世界上存活的時間更久點。
白母目光呆滯,雙目失神,手中無意識的撥弄著,一個不留意,棉線掉進油裡,火光一瞬間弱了下來,白母慌了,手忙腳亂的,白舸從背後走出來,拿起一旁的剪刀,從容的夾起線頭,火光雖然有些微弱,但好歹是保住了。
“兒子啊,咱們娘仨以後可能就這樣了,你有沒有什麼想法?要不然就回來上?你爸爸不在了,也沒人去接送你了……”白母一愣神,火花就繼續燃起來了,她也冷靜下來了,緩緩說到。
白舸沒有接話,他不知道他應該說什麼,因為他不清楚他如果說了要回去,白母要花多大功夫才能給他找好學校,他不想惹麻煩,他寧願自己委屈一點。
白母見白舸沒接話,也不說話了,盯著那一朵火花久久不語。
第二天,一群不速之客來了——調查這件事故的警察。
事件被定位為意外,但是因為是撞到別人車上了,所以別人也有責任,可能有點莫須有,但是,事故現場只有司機,光司機的話也不能作為證詞,而且,事件已經定性,對方賠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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