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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我就發現了。叔父對老伯如此尊敬,老伯可是叔父的老師浮丘伯?老伯老伯,聽說你是荀子的弟子,那你會背《荀子》的書嗎!”

浮丘伯對劉盈招招手。

劉盈毫無緊張感地走向浮丘伯,還抓住了浮丘伯的手,看得劉交整個人肩膀一聳,就像是差點被驚得跳起來似的。

“我是荀子的弟子。你知道荀子?”浮丘伯牽著劉盈,走到桌案旁,拿起劉盈寫字的泥板。

劉盈仰頭得意道:“我當然知道!我還會背幾段荀子的文章!我本想讓叔父教我更多荀子的文章,但叔父居然一無所知。他真的是老伯你的弟子嗎?我看他學識淺薄,不太像啊。”

劉交:“……”我學詩的!你問我《詩》啊!

浮丘伯放下泥板,笑容儒雅:“你真的會背?知道荀子文章的人可不多。”

劉盈很傲氣,禁不住別人懷疑,立刻道:“我背給你聽!”

他立刻搖頭晃腦背了一篇荀子的《勸學》。

前世的記憶留存在他腦子裡的東西不多,但似乎前世的人背誦過的文章,他都能記起來。

不過真奇怪啊,史書典籍這種拗口又沒用的東西,為何前世的自己會背下?

就算劉盈今生也幾乎過目不忘,但他絕對不可能去背不感興趣的東西。

難道前世的自己是歷史或古文專業?或者前世的自己只是單純背點古文章裝逼?

劉盈以己度人,覺得最後一種猜測最有可能。

《勸學》是教材必學古文。不過教材裡只節選了幾段,劉盈卻能背誦全文。

洋洋灑灑一千九百八十七個字背完,劉交和浮丘伯的其餘弟子把眼睛都瞪圓了。

浮丘伯的神情也變得嚴肅:“你除了《勸學》,還會背什麼?”

劉盈道:“除了《勸學》,我就只會背《非十二子》了。我本來想給老伯背《非十二子》,但叔父所講解的《詩》有其他儒家學派的痕跡,我怕連老伯一同罵了,所以便不背了。”

浮丘伯沒有教導過弟子《荀子》,只教導弟子普通的儒家經典。他身後包括劉交在內的弟子都不知道《非十二子》是什麼,也不知道在春秋戰國時期儒家的內戰。

咸陽學宮以魯儒為主,魯儒以孟子為尊。荀子與孟子學術見解大為不同,兩人活著的時候常有罵戰。孟子死後,荀子也沒停下過繼續指著孟子的墳墓罵。

李斯雖是荀子的弟子,但從不以荀子的弟子自居,而是自認為法家弟子,且從來不提攜同門。

從咸陽學宮,到秦國朝堂,有權有勢的儒生幾乎都為魯儒。浮丘伯雖在齊魯求學,卻不是學術意義上的“魯儒”。他不想與他們有衝突,也不想耽誤弟子們的前程,自然不會教導弟子們《荀子》。

他離開了咸陽,準備回鄉後再思考如何傳播先師衣缽。

傳播先師思想的同門很多,他如此做不是為了師門,而是他自己比起魯儒的思想,更認可荀子的思想。

浮丘伯經歷過秦滅六國那段動盪的時日。

他翻遍了典籍,走遍了七國,總結總結六國失敗的教訓,可他什麼都總結不出來。

很多年後,浮丘伯才承認自己的天賦不行。

他只知道讀書做注,卻不知道如何用先賢的學識治理好一個國家。

他看到了六國的滅亡,也看到了秦國即將走向末路,卻思索不出拯救它們的方式。

自己就只是一個會讀書的人而已。

浮丘伯端正地跪坐在席上。

沒有人讓劉盈坐下,劉盈也端正地坐在了浮丘伯的對面,就像是劉交之前教導他寫字讀書時一樣。

浮丘伯問道:“為何你喜歡《非十二子》?”

劉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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