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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於微妙的冷戰期中,當場就走是為了避免爆發更慘烈的衝突。
重逢的這一年多里,褚晏清表現得格外抗拒體檢和住院。他察覺到異樣,卻只以為是分手留下的陰影,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是起了心理疾病。
所以褚晏清並沒有騙他,生病就是生病。倘若他當初的冷落加劇了對方的痛苦,他也應該遭受良心的譴責。
褚晏清卻在繼續譴責自己:“但你的確也該看看。你好像忘記了,我的精神問題給你造成過很多麻煩,說嚴重點,可能也有很多痛苦。你最後也忍不下去了,不是嗎?所以我才代替你提了分開。”
“……別再提了。”程醒言妄圖阻止大腦繼續調動記憶,太陽穴裡陣陣跳痛起來,“如果我知道你生病了,我一定不會跟你分開。”
褚晏清笑起來,模樣慘淡,“那就成責任了,也沒多大意義。”
程醒言急於解釋:“就算是責任,我也只樂意對你承擔責任。我可沒有天天蹲精神病醫院門口做義工。”
褚晏清垂下頭,將抽屜重新合上,“只是給你打打預防針。我醫生那裡還有更多神神叨叨的諮詢記錄,都不是什麼好事,見了也是平添煩惱。你先想好到底要不要見。”
“我要陪你把病治好,我已經承諾過了。你想把我嚇退沒那麼簡單,所以還是要見。”
“不是口頭說說就能辦到的事。我原本想治好了再回來找你,但我至今都沒能做到。和精神病相處是很折磨的,你沒必要讓自己陷得太深,哪天煩了就走,我也可以接受。”
怎麼又開始了?程醒言沒那麼容易被嚇退,幾乎是撲上去制止對方:“褚晏清,你老實說,你就那麼想讓我走嗎?”
“只是我可以接受,我也必須要接受。”
程醒言有意威脅:“誰叫你接受了?我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要是真想讓我走,我可就走了。”
他在對方的脖頸間摟得很死,像是夏季瘋長的藤蔓植物,陳舊的磚瓦房對他毫無招架之力。褚晏清不得不抬頭看他,兩人距離過近了,他的鼻息拂過褚晏清的額前,對方的瞳仁也隨之晃動起來,“我不想讓你走。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能見到你。……所以你別去見我的心理醫生了,你一定會想走的。”
程醒言心下揪痛。他攥緊那張已褪色的胃鏡診斷單,一路走向陽臺,用火機點燃紙面的一角,在窗臺呼嘯的秋風中屢次未能成功,他也執著地燃了一次又一次。火焰終於吞噬了紙面的字樣,殘存一點碳黑的星子,也隨風遠逝了。
程醒言不用回頭,他知道褚晏清一定跟了過來,“你看見了?過去就是過去了,不用擔心會再發生一次。至少我不會像以前一樣離開,相信我吧。”——程醒言不知是以何種心情走出心理諮詢室。
日落後的秋風已有幾分刺骨的滋味,柏油路面漲滿了酸水,風灌入便開始鼓包,每踩一步都要陷進去。落葉在地面滾過幾道,就消失得徹底,令人懷疑柏油路是否將落葉吞噬了,也許會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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