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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壓火,勉強扯出個笑容:“沒生氣,交代下工作,讓他去幹了。”
蘇沫眸光一亮,有些驚喜,這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看他一個勁兒抿著唇笑,周千乘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他覺得自己像是所有好人的對立面,壞得透頂,偶爾發發善心,別人也只會以為他假惺惺。
他把蘇沫拉過來,兩隻手圈住他,說:“我今天有點不太開心。”
蘇沫掙了掙沒掙開,只好問他:“為什麼?”
周千乘嘆口氣,有些無奈且無力。
“沫沫,我反覆無常利益至上,或許我還虛與委蛇不值得倚重,可能我以後也不會改變身份地位帶來的決策觀和行為方式,我仍然會做出讓人恨的事,以利益為前提,或者以大局為首選。”
“但在這所有之外,在所有選擇之間,我更想讓你相信,以你為前提、為首選,是我的優先項。”
“你不用做很多事,不必千方百計,無需三思後行,你想要什麼,只要說一句,我就會捧到你面前來。”
蘇沫愣愣的,表情有點震驚,周千乘說完等了半天沒等到蘇沫反應,剛要再說點什麼,蘇沫突然問:
“所以讓你留下來吃飯,你是因為我說那幾句話不高興?”
周千乘沉默承認。
“你以為,我在變相求情?”
“不是嗎?”
“……是。”蘇沫說,“雲際受了那麼多苦,如果沒有一個真正愛他的人陪著他,他活不下去的。”
周千乘點點頭,半晌之後說:“誰不是呢。”
這話一出口,帶著點自嘲,讓蘇沫莫名有點尷尬,不過他很快調整情緒,將話題輕巧扯開。
“緬獨立州那邊你打算怎麼交待?”
“雲際的照片和音訊我直接給若萊總長了,還有之前顧望查到的醫生助理,被若萊曜禍害過的其他oga,現在都在第九區。”周千乘冷笑,“你以為若萊總長就能幹淨?他有的是把柄在我手裡。棍子打在誰身上誰疼,死了一個侄子而已,只要他的地位穩固,就一切都可以計議。”
這下蘇沫說不出話來了:“……你早就開始佈局了。”
“被狗咬了再打針,哪能來得及。”
“你從未想過讓顧望——”蘇沫睜大眼,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裡。
“死一百個若萊曜,我也不會把顧望推出去抵消。”周千乘冷酷無情地說,“他死了,那些工作誰幹,難道要累死我一個人?”後來果然如周千乘所說,緬獨立州方面沒再追究此事。
不過周千乘為了永絕後患,還是給了若萊家一個臺階下:對外公佈若萊曜確實是第九區過去的一個人殺的,殺人原因是私仇。第九區軍方負責人將“罪犯”遣送回緬獨立州,還和若萊總長談了半個小時。誰也不知道雙方達成了什麼條件,但自那之後,周雲際拿到了若萊家的離婚批准書,顧望在明路上也脫了嫌疑。
在蘇沫看來如巨山一般難以跨越的困難,被周千乘輕鬆擺平。次年,蘇沫從學校辭職,開了一間心理診室。他找了合夥人,有幾個志同道合的同事,生意還可以,勝在瑣事不多,除了做治療之外,還可以專心做點研究。在他的要求下,周千乘完全沒插手,放任蘇沫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計劃來。
同年,一直住在療養院的莫靜安病逝。
周千乘保持著兩個月去一次療養院的頻率,莫靜安去世當天,周千乘破例加了一次。
周長川坐在輪椅上,望著花園裡盛開的玫瑰,眼球渾濁老態橫生,再沒了當年在位時的風光和精氣神。他被限制在這所小小的療養院裡已經好幾年,對這個大兒子也只剩下怨懟和恨意。
“你會遭報應的,”周長川喉嚨裡擠出不成調的句子,“遲早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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