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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秒。
周千乘轉過頭,頭一次避開周逸的目光。
◇ 42、動手更方便些
蘇沫一天一夜沒進食,剛被帶回來時整個人呈一種病態的渾噩。
醫生來給他檢查身體,他剛開始沒反應,等針扎進手背,他突然反應變得強烈,另一隻手抓著膠布就把針頭撕下來,手背上登時劃了一道很長的口子。
一個醫生和護士都沒按住他,他從床上摔下來,往牆角爬。周千乘聽到動靜衝進來,將他從衣櫃和床頭的夾角中拖出來。
他抱頭蜷在地板上,緊緊閉著嘴,眼淚流了滿臉,哭得無聲無息。卻又驚天動地。
周千乘跪在地上掐住他下巴,急聲說:“呼吸!”
“呼吸!沫沫!”
然而蘇沫還是喘不上來,眼淚不要命地往下流,很快連周千乘的袖子都打溼了。
周千乘將他抱到自己腿上,揉他的咽喉和後背,還是不行,醫生在旁邊急聲說“我來”,然後直接把人放平做心臟復甦。
前前後後急救了大概兩分鐘。
這兩分鐘,比任何時候都漫長。
等蘇沫重新打上點滴安靜下來,周千乘還坐在地上,整個人被冷汗浸透,說不清怎麼回事,就是耳邊一直轟隆隆巨響。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頭一次生出巨大的無力感——原來很多事他說了不算。傍晚時下了一場小雨,淅淅瀝瀝的,空氣中到處是新鮮泥土的味道。
蘇沫醒來的時候房間裡的窗戶開著。他不太清醒,感覺自己做了很長一個夢,噩夢。夢裡有一隻怪獸在撕咬他,吞噬他,他睜開眼,心想還好是個夢。
發了一會兒呆,他順著雨滴敲打玻璃的碎響往外看,窗外大片黃色的迎春花開著,被雨打得簌簌發抖。
身上痛感清晰,環境陌生,氣味交雜。原來不是夢。
有人敲門,象徵性地敲了兩聲,然後門開了,那人走進來。
周千乘坐在蘇沫床邊,低頭看他手背上的留置針。他重新換了衣服,坐在那裡不說話,表情看著也平靜,視線從蘇沫手背移到臉上。
方才那一場是他意料之外的。
他知道蘇沫有ptsd,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對起來才發現比想象中難很多。事後醫生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因為情緒激動導致機體出現應激反應,心臟收縮能力短時間極速下降引起休克,還有一種原因是影響了膈神經,導致一側膈肌麻痺上升,再嚴重的話可能需要機械通氣輔助或者氣管切開輔助。
周千乘沉默地聽,末了問醫生怎麼辦,總不能每次都切管。醫生又講了一堆,周千乘總算聽明白了最重要的一點:以後不要刺激他,儘量讓他開心一點。
可是蘇沫恐怕開心不起來,周千乘想,只要對方和自己在一起,估計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達到和周逸在一起的情緒水平,甚至永遠達不到。
“針頭拔了,吃點東西好不好?”周千乘說。
蘇沫轉過臉去。
這時一個護士進來,小心地將針拔了,又當著周千乘的面喂蘇沫吃藥。蘇沫很順從,讓怎麼吃怎麼吃,吃完護士離開,後面又跟著人進來送吃的。
是一碗熬得很爛的蔬菜肉粥。周千乘沒湊到跟前要動手親自餵飯,他謹遵醫囑,現階段不要太親密,會給患者帶來壓迫感,導致情緒再次激動。
蘇沫看著餐桌板上的粥,過了好一會兒,慢吞吞拿起勺子吃。
周千乘心裡踏實了些。
蘇沫吃兩口就停了,無聲地掌控著一種對食物最低生存需求的量,然後問:“這是哪裡。”
“這是環京,是我媽留下的一處房產。”周千乘說,“你沒回來前,我有一半時間是住在這裡的,其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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