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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以後,夏濃的睡眠狀態一直不好,要麼失眠,要麼整宿做噩夢,半夜驚醒後還會感到心悸。

她沒辦法,只好去醫院開了安眠藥,可效果微乎其微。

夏濃自嘲地想到,柏斯庭起初要和她睡一張床時,她不習慣,後來只有柏斯庭陪著她睡,她才能睡得安穩。

現在分開了,病灶竟然變本加厲。

飲鴆止渴一樣。

愚蠢。

晚上,夏濃忙完工作,吃了顆藥,上床睡覺。

她又做夢了。

在夢裡,她被架在火上炙烤,又反覆掉進無底深淵。

她置身於漆黑的棺木,手腳被束縛住,身體逐漸腐爛掉,露出了森白的骨頭,無數蟲蟻蠶食她血肉、器髒。

一群白色惡鬼圍著她,吟誦恐怖的咒語,她的大腦痛得要炸裂,雙眼乾癟如黑色窟窿,深紅的血液淌下。

她痛苦卻又無力掙扎,眼淚流乾了,看不到任何希望。

夏濃從夢中驚醒,額頭上佈滿虛汗,感到一陣耳鳴,她坐著緩了許久,心率才恢復正常。

她再也沒了睡意,起床去書房練琴。

柏斯庭每天上下班、健身,迴避了所有社交,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表面上看起來一切正常。

宴會上的鬧劇,被一些人看到了,惹來流言蜚語,夏正奚全都壓了下去。

可柏斯庭和夏濃分手的事,不可能一直瞞得嚴密。

某次恰巧碰上認識的人的酒局,柏斯庭去坐了一會兒,有心人想打聽這事,問起“怎麼好長時間沒看見你和夏濃在一起了?”

柏斯庭回得簡潔:“她忙。”

那人笑了笑又說:“夏老爺子剛公佈喜訊,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句恭喜呢,我這還能喝上你倆喜酒嗎?”

柏斯庭喝了口酒,淡道:“怎麼喝不上,你是活不過三年了嗎?”

那人臉色瞬變,氣氛陡轉直下,旁邊的人開始和稀泥,玩笑道:“瞧你這話問的,人新郎官都不急,你急什麼?著急隨份子?庭,你結婚的時候狠狠敲他一筆。”

問話的人諷笑一句:“庭,你今天吃槍藥了啊,話說得真難聽。”

柏斯庭撂他一眼,回:“還行,沒你長得難看。”

“操,我就問一嘴,衝我發什麼脾氣?”那人口無遮攔:“不會是被甩了吧,跟個怨夫似的,真是惹不得。”

柏斯庭冷笑一聲:“知道我被甩了,還上趕著觸我黴頭,你不賤?”

“怨夫確實不好惹,今天算你倒黴。”柏斯庭站起身,將手裡沒抽完的半根菸,摁在那人手背上,一聲慘烈的叫聲響起,“不過,你活該。”

柏斯庭將菸頭隨手扔桌上,表情平淡掃過在場的人,開口:“我的感情狀況,不勞各位費心,不論我和夏濃的感情如何,她都是我未來的老婆,這一點不會變。”

“很抱歉,攪了各位的雅興。”他嘴上這麼說,卻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眼睛裡充滿倦怠和冷酷,“今晚的消費我買單。”

話落,走出包廂。

-

柏斯庭去了繁花,一個帶花園的歐式獨棟。

院子種著各式各樣的鮮花,中間有一個漂亮的玻璃花房,裡面養著名貴的花卉,這裡不住人,只有園丁每日來照料這些花和保潔定期來打掃。

柏斯庭好久沒回來過了。

他推開門進去,屋子裡很乾淨,裝潢整體偏暖色,看起來溫馨又舒服。

來到書房,有兩面白色櫃子,裡面擺滿了相框,大多數是柏斯庭拍的夏濃的照片,也有不少他們的合照。

柏斯庭隨手拿起一張,照片中夏濃穿著病服,手裡拿著一個遊戲機,柏斯庭將她摟在懷裡,握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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