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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霸相府的石路走啊走,經過了那面祠碑。
那祠碑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黑底,灑慨的纂隸猩紅的觸目驚心:且絕雌雄前利,誰道功名身後事。丈夫意氣本自然,來時辭第已聞天。
墓么么佇在那塊石碑之前,久久也沒有勇氣伸出手去碰那上面斑駁的血痕。
這是她的師父。
關於這位神秘的李師傅,她其實直至現在也不是很瞭解。哪怕是聖帝給她看過的關於他的那本宗集也是薄薄的一本,只有一名一姓,無親無屬,生平所有,只有滿目殺過的人。
他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如同汪若戟的影子一樣隨時都在。
他只有一把破舊的砍柴刀,可是江湖上提起李師傅三個名字都能教人嚇破了狗膽。
比起王師傅的殘虐,李師傅對她這些年的教導更為呆板。他不虐待折磨她,只是一遍遍地將他的本事重複性的強迫性地教會她。他不比王師傅更慈愛,同樣的嚴厲甚至不近人情。他不會說話,常年面無表情,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汪若戟說,李師傅這一生就你一個徒弟。
她曾不以為然。
此時她站在這裡看著屍骨無存,只留一塊血碑在世的這個人。
忽就喘不上了氣。
墓么么踉蹌地朝後趔了兩步,靠到了一塊斷掉的石柱上,才穩住了身形。她閉上眼睛,抬起了已經有些顫抖的手——生滅力直接斬斷了面前的石碑,將它放進了儲物戒指。
……
潤明大伯和大管家的院子已經被拆的什麼都不剩下,連個瓦楞房梁都讓人拆得破爛。他們兩人的住所都並不大,只是一個小院,現在遍地是爛石碎木。
她坐在這一片殘垣之上呆了許久,坐到薄日終烏,蟲也不語,她才站起身來離開了。
從這兩處院子裡走出,她一路上又停又望。
那邊的水上亭,是雨後清晨明伯伯把她從床上揪起來學畫什麼勞什子的工筆荷花,說什麼世家貴子琴棋書畫不說門門精通,也不能丟人現眼。從那亭裡走出幾百米轉個彎,這處盆景園裡偷吃嘴被大管家抓了個正著,嚇得滾燙的雞腿塞到了衣服裡,燙的皮疼。結果大管家的輪椅吱吱嘎嘎地從她旁邊經過,看也不看她一眼,末了說句,“小心著點再把你爹的盆景弄壞了,你爹又要罰你幾日不能見葷腥。”
記憶像是幼稚玩鬧時,隨手丟入池塘的彈珠玩具。這些切切實實發生過的平淡日常,在這一路荊棘,這一路坎坷裡太過渺茫微小,於是被遺忘也是自然。
忽天逢了一場大旱,池塘幹了個底朝天。
這些不起眼的零碎小玩意兒,就悄悄默默地躺在那一片泥濘之中,閃爍著微弱的芒光。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閒走著,這些微不足道的碎片,就像多年前與她捉迷藏藏在了黑暗之中。等到今日一天,忽突然跳出來,朝她張牙舞爪地做著鬼臉。
你看你看,我們在這裡啊。
你看你看,你都記得!
……是啊,我都記得。
墓么么笑著咬破了嘴唇,這一花一木,一草一蟲,銘記過她的裙襬是如何掃起一片花葉,她的珠釵又曾落在過哪片草間,哪日夜裡被蟲鳴擾得心煩難眠。人常言物是人非,可這些毫無生命感情的物品也於時光裹餐中更迭了十代百代,哪又還來的仍是昨日黃花仍美。
她步步存蓮,婉約安謐地朝前走著。
風吹過她身旁,刮過弄堂的祈鈴,叮叮噹噹地好不熱鬧。那是穿過酷暑涼糕瓜梅酒,她趴在搖椅上毫無正形,身後是蕙枝嬤嬤招呼著兩個丫鬟快點給她扇風。明伯伯看著陰影裡眼都不知道朝哪裡放的幾個靜夜衛,皺眉讓她把衣服穿好好好坐著,不然一會相爺來了你又要捱罵了。她回頭朝明伯伯做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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