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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絲鬆動。

這具身體總歸不是自己的,留有太多瑕疵。

白澤語速輕緩而擲地有聲:“我所求問的,是龍脈的生機。百多位犧牲於卜算臺的義士,自願與我同行。數百年來,劍主傳承之道里,所求並非偏安一隅。我願鎮守人境,亦是求索。只可惜長路迢迢,燈暗不明,我尚未尋到出路。祿折衝,天下蒼生,皆不過是天道傾覆之下的完卵,本是不易,何苦再自相殘殺?”

“是嗎?”祿折衝的眼皮輕跳,咧開嘴角,猙獰笑道,“你說的這些謊話,還不如空中樓閣。就算為真,我也不屑於此!求索?憑什麼拿我妖境的命來鋪路求索?自相殘殺的劍是你遞的!現下來同我說天下蒼生?呵。”

他霍然起身。

屋外風似驚濤,粗暴吹打著門窗,帶著山間林葉搖顫的浪潮,拽來滿天厚重的雲層,遮蔽了明媚的天光。

日色陡然昏暗下來。

狐狸偏頭望向窗外,忐忑打了個寒顫。就聽祿折衝大聲咒罵道:“白澤,你早該死了!睜眼看看吧!你找不到的出路,我走給你看!”

涼風煙凝露,苦月入夜寒。

陳冀一行人馬不解鞍,日夜兼程,可始終走得磕磕絆絆,在臨近京師的轄地時,又在山道上叫一夥人攔了下來。

陡峭山壁上掛了幾盞幽暗的燈籠,青天孤月,寒燈悽清。那幾人穿著刑妖司的衣服,提刀擋在大路中間,一張張全是陌生的臉,低聲說道:“陳冀,你已被先生遣返界南,何故違背先生意願,私自回京?”

陳冀抓著韁繩,呵斥道:“刑妖司何時在此設隘了?憑你也想管我的事?滾開!”

對面的弟子抱拳恭敬道:“陳先生這表人物,看來是不將刑妖司放在眼裡。然法制詳明,不容幾位踐踏。陳先生若是要回京城尋仇,便先從我等身上踏過去。”

周師叔摸不準對方底細,雖覺此地忽然冒出一幫來歷不明的弟子委實鬼祟,可今朝形勢不同往常,也難下定論。於是踱馬上前,好聲說道:“什麼尋仇?哪裡來的誤會。幾位同儕,是這樣,這混蛋在路上又犯下些別的過錯,反正先生文書未下,我押他回來再添幾筆罪過,請先生好好罰他。免得一來一回,浪費時間。”

陳冀:“??”

對方不為所動,疏離道:“那也請等先生下了召令再說。”

陳冀不言不語,垂眸看著幾人。身下的駿馬連夜奔波已很是疲累,昂首哼出一股熱氣。

片晌後,陳冀倏然出劍,朝面前那人的發冠劈了過去。

周師叔

() 驚叫出聲:“陳冀!”

後方柳隨月的那點瞌睡也給嚇醒了,匆忙勒著馬往後退,看著周圍憧憧黑影,直覺眼花繚亂,頭皮發麻地叫道:“什麼!為什麼要打起來!”

對面眾人吼道:“大膽!”

“深夜故意在此阻我?你主子沒告訴過你,刑妖司裡想對我傳令,起碼得叫先生親筆!”陳冀回過頭道,“事出反常,直接衝過去!”

柳隨月剛退到人群最後方,還沒反應過來,韁繩便被邊上一名師叔給拽住了。

那師叔二話不對,控著她的馬往前一趕,重重抽打在馬匹後臀,喝道:“你先去!”

柳隨月忍住了險些脫口的尖叫,壓低重心,趴在馬背上朝前疾馳。

陳冀用長劍橫掃出條道來,護柳隨月突出重圍。那幾名所謂的弟子果然沒刻意攔她,輕易放她透過。

緊隨其後的是張虛遊。

兩位小輩穿過敵群便急急減速。

此時黑燈瞎火,全憑馬頭前面的一盞小燈,照不出一丈之遠,沒了陳冀等人引路,一招不慎可能要跌下坡去。

柳隨月心有餘悸地緊繃全身,本就痠疼的肌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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