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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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月生說：“走吧，他們相信我們，我們也相信他們。”

宋逸嘆了口氣，知道這是明智之舉，也只好點頭，只是他剛邁出腳步，身體正要轉動，黑霧被氣流衝開，他動作一頓，多看了一眼，便停下腳步，一時難以移動。

在那一小片區域中，雲宿橫過長刀，擋住衝去的紅黑色小人，卻有一人早已衝過攔截，向後方殺去，那片區域的黑色小人不在，只剩下徐靜與許多魚二人，站得不算挺拔，似乎是受傷了。

宋逸罵了聲“靠”，下意識說：“怎麼有人？為什麼有人？”

他想問的是，怎麼有人是敵對的，怎麼有人不急著離開這裡？

原本以為發公告，是慫恿人來搶首殺，沒想到是放給敵對聽的，他感到難以置信，但下一秒，這種感覺消失了，他看到許多魚行動了。

那人已經衝到許多魚身前，徐靜向前一步，身形還在搖晃，對方的長劍已經刺出，直奔他們而來，不等徐靜站穩，兵刃臨近胸膛，與此同時，許多魚伸出雙手，猛然用力，將面前的人推出去，幾乎同一時間，劍刃切斷了許多魚的右臂，隨後刺入胸膛，穿透心臟，將人釘在地上。

宋逸沒聽到自己無意識發出的喊聲，也沒能察覺自己的動作，等回過神時，他的左手搭在窗臺上，上半身傾斜過去，似乎要更靠近，也像是要阻止什麼，但他的另一隻手被握住，側頭看到的是隨月生，那張嘴開合著，勸說的話他已經聽不清，耳畔想起來另一個聲音，像是燕唱月，又像他自己，在笑，也在說：

“怕了吧，恐懼了吧，在這個世界裡，誰都會忽然死去。”

“你該發現了吧，這裡是‘裡世界’哦。”

“在裡世界死去的星塵，是無法被複活的，快些吧，快些啊，我們要儘快通關！”

宋逸眨了眨眼，他除去自己的心跳，其餘的聲音都聽不到了，血液在體內翻湧，他沒有再看隨月生，轉身兩步邁到門邊，一腳踹開門，向裡面衝去。

室外依舊沒有風，夜色濃郁，樓下的戰鬥還在繼續。

而此時此刻，大家的悲歡並不相通，在天空上，城堡在漂浮中保持移動，像是海洋晃動的船隻，被風輕輕推動，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燕唱月坐在窗前，從玻璃上收回視線，抬起眼皮，看向對面的城堡，兩邊的距離未減，對面的人也沒有移動，在同一時間，他們再次將目光投向彼此，隔著玻璃對望。

兩秒後，燕唱月端起酒杯，向對面做出敬酒的手勢，沒有半分低頭的意味，反而更像是主人家在邀請賓客。

盡是勝券在握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