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愛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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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的彈幕說的並不誇張，在沈阡的連聲質問下已經平靜下來恢復生前容貌的日記本主人驀然騰空而起，渾身再次湧蕩起紅得發黑的光暈。

“憑什麼！！！”

“憑什麼你們可以幸福！！！”

“憑什麼我必須死！！！”

“我好恨！！！”

“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都去死吧！！！”

“啊啊啊啊！！！！！”

日記本的主人周身散發出詭異而濃烈的黑紅色光芒，那光芒猶如被黑暗吞噬的烈火，扭曲而狂亂。她的雙眼變得空洞而麻木，難以遏制的痛苦、憤怒、絕望、悲傷席捲而來，再次侵佔了她的理智。

她揮舞著雙手，黑紅色的光芒隨著她的動作而翻騰，如同狂暴的野獸，向沈阡和顧江野猛烈地攻擊而去。每一次光芒的閃爍，都帶著撕裂空氣的力量，讓人心悸不已。

顧江野站在一旁，神情冷淡到近乎倦怠，他冷眼旁觀著沈阡與日記本主人的“戰鬥”，彷彿剛剛甜蜜告白甚至肆無忌憚任性撒嬌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沈阡手中的詭物除了“嘟嚕嚕仙女棒”和“金屬豌豆”之外，還有從死去的黃毛身上找出來的“凍結子彈”，三樣詭物大大增強了他的實力，卻也讓他的理智值不斷跌落，變得岌岌可危。

隨著時間的推移，沈阡的情況越來越不妙。

黑紅色的光芒不斷地射入他的身體，彷彿饕餮巨獸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他的靈魂都吞噬殆盡。強烈的憤怒和悲傷硬生生塞進他的大腦，消極的情緒如同洶湧洪水，隨時都會將他的理智堤壩衝潰。

他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那股情緒的力量卻越發強大，彷彿要將他拉扯入無盡的黑暗，將他整個人都埋葬進憤怒和悲傷的淤泥，絕望堵塞了他的口鼻，讓他在無邊的泥沼中逐漸窒息。

沈阡的理智如同懸崖邊的碎石般狂跌，他的雙眼逐漸泛起迷離的潮紅，像是被晚霞染紅的湖水，透出一種詭異而迷人的色彩。原本清俊的眉眼，此刻也染上了讓人心顫的媚意，彷彿在暗夜中盛開的妖豔之花。

“這個世界......我好恨......”日記本的主人，微胖的女生不斷地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音如同被撕裂的狂風，尖銳而刺耳。

她的身體不斷地顫抖，骯髒汙紅遍佈全身，彷彿被這個世界所有的惡意所侵蝕。

沈阡低低地喘著氣，每一次吐息都泛著沸騰的熱意，帶著一種甜蜜的顫音，像是琴絃上跳躍的音符，在即將理智崩塌的瞬間，他輕聲開口，“可我愛這個世界。”

“不是因為這個世界對我有多少善意，”沈阡微微垂下頭，眼中劃過一絲柔軟的笑意，再次抬眼時，黑曜石般的瞳孔閃爍著細碎的光芒，“而是因為......世界的存在本就是一場不可思議的奇蹟。”

“世界是自為的存在，它的存在本就沒有原因，沒有目的，是偶然和荒謬的，它本就是一片混沌的虛無，可這樣的荒謬和混沌的存在中竟然孕育了我......我有什麼理由不愛它呢？”

“世界摧殘了我......它把我變髒了......它把所有人都變髒了......”日記本的主人絲毫聽不進去，只是絕望地嘶嚎著，無助的囈語彷彿催人陷入瘋狂的魔咒，夾雜在她撕心裂肺的哀嚎之間，讓人毛骨悚然。

沈阡輕輕搖了搖頭，“人的意義本就是自予的——是我們的存在賦予外部世界意義，是我們在構建這個世界，而非世界塑造我們。”

“人生本就無意義又被迫自由，要為自己做出的每一個選擇負責，”沈阡望向站在一旁的顧江野，眼中流露出溫柔而堅定的光芒，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陽，溫暖而耀眼，動人極了，“值得慶幸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