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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陸書瑾惡向膽邊生,不問自取,將這本賬簿揣在懷裡離開了榮記肉鋪。
她回到舍房之後就坐在桌前,將賬本從頭到尾地翻了一遍,算出這本賬簿上總共記賬二百一十九兩,是榮記肉鋪從四月開始到十月初的買賣,由於成本不知,無法計算利潤。
陸書瑾並不知道這個賬簿能做何用處,但從上頭這些欲蓋彌彰的黑話中可以看出,這個賬簿是見不得人的,她左思右想,覺得還是交給蕭矜比較好。
這幾日她與蕭矜在丁字堂互相不理睬,裝作陌生人似的,上學下學都是自己一人,先前習慣了與蕭矜為伴恍然孤獨而行確實不適應。
但她並非是矯情之人,也不慣著自己,不會因為這點子不適應就上趕著去找蕭矜認錯和好,且她要搬出舍房一事本就無從解釋。
當然,最主要原因就是陸書瑾先前尚且不知蕭矜是假惡霸還是真紈絝。
倘若他真是一個肆意妄為,做事完全不計後果的人,陸書瑾會立即向喬百廉申請調回甲字堂去,藉機徹底遠離蕭矜的那個富貴圈子,再不與他們有半分牽扯。
但她用這幾日的時間慢慢摸到了事情的冰山一角,看清楚了蕭矜那披著混賬的外皮之下,藏得是顆為民之心,陸書瑾自然有了正確的決斷。
她沒什麼大能耐,做不了別的事,若不是蕭矜她恐怕一輩子都摸不到這些官商勾結,殘害百姓的內幕,若是蕭矜辦事時需要她的幫忙,那她願意出這一份力。
雖說進了海舟學府之後夫子們經常誇讚她聰穎刻苦,蕭矜也時常喊她“狀元苗子”,但實際上陸書瑾心裡明鏡似的知道,她根本無法參加科舉,若真是去了,恐怕連科考前的全身檢查都透過不了,被冠上罪名下獄,就是自尋死路罷了。
她沒什麼遠大的抱負,只想在海舟學府先念個兩年書,徹底躲避了姨母家的追查之後,再學經商做起自己的小生意,待攢下銀錢之後開辦一所女子書院,哪怕規格小也無所謂。
這是四年前她窩在房中看書時生出的念頭,但當時迫於手中沒幾兩錢,就沒生過什麼妄想。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已擺脫姨母的束縛完全自由,手上還攢了不少銀兩。只是如今這世道,女子書院建起必會遭人非議,沒有背景只怕很難成事,若是蕭矜願意幫她一把,辦個女子書院的事豈不是就有盼頭了?
陸書瑾一合計,打算明兒去找蕭矜好好聊一聊。
睡前她將賬簿藏在了蕭矜的床鋪底下,將柔軟的蠶絲被伸平,才熄了燈爬回自己的床。
次日一早,陸書瑾像往常一樣去了丁字堂,想找機會與蕭矜單獨說話。
但蕭矜曠了早課,又跟夫子前後腳進學堂,授課結束後他身邊又總圍著一堆人,陸書瑾知道其中是有齊銘的眼線的,不好明目張膽去找蕭矜說起賬簿的事,更怕他當眾發起狗脾氣來,一天下來便沒找到機會。
待下學後,蕭矜與季朔廷一同離開學堂。他前腳剛走,陸書瑾後腳跟了出去,連桌上的書都沒收拾,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隨他一起出了學府。
蕭矜身邊圍著的人壓根不見少,陸書瑾跟了一路都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不過她這麼一跟,卻大開眼界。
她先前一直都知道蕭矜下了學就跑沒影,也不知道去忙活什麼,總之不會老實呆在舍房裡,如今跟了一路才發現,他完全屬於那種街溜子,且還是沒事找事的那種。
他身邊的那幫子人,若是走在擁擠的道上被人碰到了便動手推搡路人,聽見哪家攤販吆喝聲音大了也要說道幾句,就連路邊撒尿的野狗都被要被他們罵兩句,走在路上突出的就是“橫行霸道”四個字。
陸書瑾想,這蕭矜名聲臭成這樣,還能是別人謠傳?這不明擺著是他自找的嗎?
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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