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見龍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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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宏身著絳紅色的龍袍,衣料上金絲勾勒著九龍紋,通天冠上嵌著珍珠和玉石,彰顯著至高無上的尊貴。
而郭嘉穿一身白色長衫,粗糙棉布,布鞋打滿補丁,一個高高在上的天子,一個寒門出身的學子,兩人對峙於屋內。
“好一個青出於藍勝於藍,你可知,今日之言,朕只需從中挑出一句,便可誅你九族!”劉宏的聲音低沉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刺骨寒意。
“可我說的,每一句,又何嘗不是事實呢!”奉孝面龐之上毫無畏懼之色,目光堅定而深邃,彷彿能洞察世間一切虛妄,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又是片刻寧靜。
“你可知作為一名皇帝有多難?”劉宏嘴唇微微抖動。
“但是你的所作所為,都是一名昏君輕而易舉便能完成的事情!”奉孝嘴角輕揚,似乎在嘲諷這個世界的一切,那種冷笑中隱藏著他對權力和財富的不屑一顧,就像是冬季的寒風,冰冷且刺骨,讓人不禁想要逃離他的視線
“你說朕縱容外戚,可自朕登基時才十二歲,竇氏外戚權傾一時,一切皆在他之掌握,朕能若何!”漢靈帝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無奈中夾雜著對世事無常的感慨。
“你說朕懶政,朕又何嘗不想奮發圖強,然左右之人,或為外戚黨羽,或為後宮宦從,但凡得罪一方,便不得好過,說朕失德?且不說國庫空虛,就連宮中用度,日見肘襟,若不賣官,何以繼日!”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茫然,宛如迷失在了朝堂爭鬥的迷霧之中,無法找到出路。
“說朕奢靡, 修西園,動國本,你又可知,此等事都非朕一人而定,哎!”他的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最終化作一聲輕嘆。
“今日之前,朕從未與人辯解過,只是沒想到,就連你,一個十四歲的娃娃學子,竟然能羅列朕十惡不赦之罪狀,可見民間百姓更甚!”劉宏的眼眸中不再有帝王的神采,只有無盡的哀傷和無力,似乎在訴說著一個帝國的衰落。
“我哪知道你說的是真與假,但見那日,你帶著那幫宦官調戲民女,又捉拿學子,這是何等作為?”郭嘉雙手握拳,目光銳利得可以穿透人心。
劉宏偏臉望向窗外,心中的苦澀難以言表,最終,他選擇了沉默。
“怎麼,為何不為自己辯解?”奉孝覺著自己捉住了對方的弱點。
“那日,你們哪裡知道,朕是在救人!”劉宏覺得應該解釋,這個年輕學子清澈眼神中似乎容不得沙子。
“有宦官在樓上交易,據說由於聲響過大,被樓下人聽到,訊息傳出去,便有人準備將酒樓全部人殺而滅口,朕得知訊息便趕了過去,這才抓了學子!”劉宏壓低聲音,似乎怕外面有人偷聽。
這個說法似乎又有些道理,但仍然無法打消奉孝心中疑慮,或許這是對方的狡辯呢。
“蔡校長找你們理論,為何要流放他全家?”奉孝露出審訊者般冷酷的面孔。
“蔡校長是朕找來修典的,實則是想發動學子言論,壓制不正之風,故那幫人恨其入骨,只要逮著機會便要置人於死地,朕也只能保全他們家人性命,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說到底,都是朕害了他啊!”後悔就像一把尖銳的匕首,時刻刺痛著劉宏的心。
他一直想方設法反抗,然而一個人又如何對付一群人,一個利益群體呢。
那些利益集團時而拿他當成利劍,狠狠刺向政敵的心臟,時而用作護盾,借天子之身擋住所有腥風血雨。
天子,就像大海中沉浮的客船,可以渡任何人,唯獨自己無法逃離舵手的束縛。
如果真是這樣,那確實是錯怪他了,奉孝心生一絲悔意。
“朕之所以建立鴻都門學,便是想借機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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