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將驕兵惰，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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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由曾國藩編寫的《愛民歌》，這些士兵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一遍背完，李海濤要求再背兩遍。

“你們背誦的時候，好好想想，你們所做所為，是否對得起歌中所寫？”李海濤道，“你們好好想一想，你們在城內所做的行為，究竟是土匪所為，還是強盜行為。到底符合不符合一個軍人規範，符合不符合士兵的標準？”

此時，曾國藩正在曾國荃的陪同下，視察各營早操。連視察十幾個營，幾乎全無早操。早操可是曾國藩創辦湘軍時，形成的一個特色制度。也符合曾國藩的辦軍理念 。

曾國藩一向重視儒家經典，更是把北宋理學大家邵雍先生的經典語錄“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一生之計在於勤”奉為座右銘。看到打下南京城後，湘軍如此懶散，連早操都沒有了，心裡很是不愉快。

曾國藩臉色鐵青道，“沅弟，怎麼搞成這樣啊，早操都沒有了？”

曾國荃不以為然地道，“大哥，這也沒有什麼吧。你也知道，打了這麼久的仗，好不容易把南京打了下來，可以說是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將士們都身心疲憊，這段時間，都還在休整呢！”

“這進城至今，也有10日以上了，怎麼還在休整？”曾國藩道，“你可知道，這出早操的習慣。自我建立湘軍以來，一直保持了好多年，都未曾改變。”

“我知道。當初我在創立吉字營後，你特別對我說了一番話，我至今記憶猶新啊！你當初說，綠營軍已腐敗到了骨子裡，將驕兵惰，與長毛作戰，是不堪一擊，每戰必敗。最要命的是軍紀渙散，已到了無可救藥地止。”

曾國藩道，“對，我還記得，當時我在你的吉字營講的第一句話是，必須要講紀律，有兵必有紀。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大哥，你放心，你說的話，我都是記得的！”曾國荃道。

“是啊，還虧得你記得我當初的說的話。”此時早晨的微風攜帶著長江的水氣吹來，讓人覺得清爽，但曾國藩心情沉重。

“沅弟，你看看。軍人任何時候，都不能沒有軍紀。現在早操時候，這麼多營連早操都不上了。這還是軍隊嗎?”曾國藩痛心疾首地道。

曾國荃對陪同考察的蕭浮泗道，“去吧各營守備、千總這些叫起來，讓他們帶兵出早操訓練。”

蕭浮泗也為難地道，“大帥，恐怕現在叫他們出早操也不太現實。”

“混賬，你怎麼說話呢？”曾國荃冒火道，“怎麼不現實？人都死光了嗎？”

蕭浮泗忙道，“那倒不是，只是打下南京後，弟兄們太累了，早上很多營就取消早操了。”

“我看是每天忙著到處搶劫、掠奪、姦淫，搞得太疲憊了，起不來吧？”曾國藩生氣道，“去營帳裡看看！”

蕭浮泗顯得很為難的樣子，他知道，營帳裡面的情況更是不堪入目。曾國荃見蕭浮泗在這裡磨蹭，於是道，“你耳朵聾了嗎，我大哥要去營帳裡看看。”

“是是，屬下明白！”蕭浮泗心中暗暗叫苦，他明白，曾國荃屬於脾氣火爆的統帥，但是隻要他的脾氣發過了，下面的人都平安無事了。但是他大哥、兩江總督曾國藩，曾是極為善於控制脾氣之人，喜怒不形於色，城府極深。這種人不會說太多的話，對看到的不滿，也不會當眾嚴厲批評，但是事後的清算處罰，那狠得多。

想到曾國藩如果到了營帳裡，看到的景象，身經百戰的蕭浮泗也不由得心慌慌，背後冷汗直冒。暗道：衝進南京城後，確實自己也是忙於搞錢去了，對下面的管理也太鬆懈了。自己怎麼就忘記了，曾國藩大人會來視察這一事呢！哎，哪怕自己花個兩三天，弄一兩個“模範營帳”，等曾國藩來視察時，擺擺樣子也好啊！

曾國藩鐵青著臉，隨意走近幾個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