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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駒山底下的山澗中找到的,果然有異!”
段嶸氣喘吁吁的,滿腦門兒都是汗,“刀刃切口大的是正面。”
多虧氈棚中燭影明亮,秦繼勳接來細細地端詳一番,臉色變了又變,他立即從木施底下將其遞給徐鶴雪,“倪公子,你看。”
徐鶴雪接來,這塊殘缺的木料頗為厚實,兩面都有刀痕,但切口卻是不一樣的大小。
“胡人的金刀極有重量,他們趁夜攀援天駒山,必不便帶刀,即便帶了,要抬起來從底下破壞鳥道,也是事倍功半,他們用匕首才更襯手,的確背面更符合匕首的切口長度。”
正面,是供鳥道之上的雍州軍來回踩踏的那一面,既有磨損,又有塵泥,反觀背面,撇去那些密密麻麻的刀刃切口,便要平整光滑許多。
天駒山的鳥道,非是自下而上的胡人毀壞,而是有人事先在上面便做了手腳。
外面的熱鬧聲重,而秦繼勳心中卻泛寒,“天駒山上,一半的守軍是我秦家軍,一半,是起義軍。”
“自然不可能是咱們秦家軍的兒郎!可是,”段嶸皺起眉頭,滿心疑慮,“可是楊統領他自來到雍州城,便一直不遺餘力地與我們一塊兒守城,他殺的胡人不在少數,今日更是與魏統領一道燒了石摩奴的駐地,殺了涅鄰古的侄兒薩索,依我看,即便是有內鬼,也絕不可能是他。”
其實秦繼勳心中亦有此疑問,若是楊天哲,他絕不可能為雍州如此盡心盡力,“昨日負責值守天駒山的武官都是誰?”
“咱們軍中昨日值守天駒山的是劉用,劉獲,劉忠兄弟三人,楊統領軍中的則是董成蛟,胡達,孫巖禮。”
“他們現在何處?叫他們到我帳中,我來
() 問話。”
秦繼勳站起身。
段嶸領了命,轉身便跑出去,秦繼勳轉頭對徐鶴雪道,“公子受了傷,便先好好休息。”
秦繼勳才走出氈棚,卻撞上段嶸急匆匆地跑回來,“將軍!董成蛟與胡達已不在席中!”
氈棚內,徐鶴雪才支撐著身體,勉強站起來,便聽見段嶸的這一聲,他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到氈簾旁,“段嶸,他們二人今夜,可有什麼任務?”
“董成蛟要給天駒山送徵來的民夫與武器營的箭支。”
雍州軍的武器營設在一間民宅裡,這還是秦家給騰出來的地方,所有造武器的工匠吃住都在這裡,竟也寬敞得很。
燈火通明的樓閣上,所有的工匠們聚在一塊兒,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緊張,你推我,我推你的,一個老頭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人,“範江,你站前面兒!”
這些天以來,範江與這些人在一塊兒圍著面前的這個床弩轉,手上佈滿了細小的傷口,他緊張地搓一下手,針扎似的疼,到底還是一瘸一拐地走到床弩後面,僅憑他們這些人是拉不開床弩的弓弦的,他便喊了一聲:“外頭的兄弟,進來幫幫忙吧!”
守在廊上的兵士們聽了,便立即跑進門來,他們看著那架三弓床弩,臉上也都帶了些好奇又期待的神情。
他們幫著將床弩推到外面的欄杆處。
“快!咱們一塊兒使力!”資歷最老的工匠一抬手,所有人都聚到床弩後面,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抵在弓弦上的鐵翎箭支。
他們居高臨下,箭支所指,是被空置的一片空巷。
他們一起拉動床弩,幾乎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放!”
範江泛乾的嘴唇顫了顫,振聲。
所有人同時卸力,長三尺五寸,粗五寸的鐵翎箭刺破風聲,擦著他們的耳膜,猛地彈射出去。
兵士們最先反應過來,記著適才的方向,疾奔出去。
夜裡看得不太清楚,範江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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