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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案話本因為受眾稍遜,面市數量本不及別的種類,寫作門檻還稍高,其中所出精品更少,許多是披了一層公案的皮,實則是豔情的裡子,比如某地某官勘破某淫庵之類的故事,一萬字有八千字在寫小尼姑與香客如何如何,真正涉及到案情設計的只佔其兩成,從前沒得挑,好這口的,只有湊合著看看這些算了,但是一旦有了,那如脫靴搔癢,正對好處,完全不用引導什麼,讀者自己想吹的慾望根本控制不住。
短短數月,三山堂加印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數量多,依然售空。
福全閒著沒事,過一陣會去三山堂溜達一下,看看銷量怎麼樣,去一次,先生對他的態度更客氣一次,趕上端午節的時候,還特地備了節禮,讓他拜上他們“舉人老爺”。
又請他給“舉人老爺”帶話。
“奶奶,先生問我幾回了,您有新的文章沒有,有的話,一定給他們印,價錢都好說。”
瑩月新奇又高興地收了禮,不過搖頭道:“你告訴他,我這陣子忙,沒有寫什麼。”
方伯爺橫死,她雖不管家,但靜德院與方慧兩處都需照料一些,這陣子因為薛珍兒與方寒誠兩夫妻鬥法,府裡也亂,她騰不出空,都沒有怎麼動筆。
福全應聲去了,過十來天,又來報,這回不比前幾回,臉色有點怪怪地,道:“奶奶——那先生說,您要是還沒有想出什麼好點子,他給您推薦一個。”
方寒霄這時正在屋裡,聞言隨意跟著看過來,只聽福全接著道:“他說,我們伯爺這回事出得就很奇怪,很值得寫一寫。”
瑩月:“……”
石楠憋著,想笑又不好笑——方伯爺總是已經死了,道:“可真虧他想得出!”
福全抓抓腦袋:“我聽到,也驚呆了,不好說什麼,含糊著回來了。”
這先生是不知道瑩月出身,真當她是個在京滯留的舉人。
瑩月不知說什麼好,好一會後搖搖頭:“你告訴他,我不好寫這個,多謝他記掛著,要是回頭我有文稿了,再找他。”
福全“哎”了一聲,又道:“奶奶,您也不必把他當回事,他那哪是掛念您呢,那是掛念您給他帶來的財運,您不出門,不知道現在外面多少人誇——”
就比劃著說了一通,瑩月笑眯眯地聽著,他們長房也有一年的孝,這陣子是不便出門去做客了,就在家待著的時候多。
福全很賣力地說了一會,方寒霄走過來,彈了一個小銀錁子給他。
福全眼神刷亮地接了,脆亮地道:“謝大爺賞,小的告退了,有新事兒,再來告訴給大爺和奶奶!”
他跳起來要走,石楠跟後面攆他,擰著他的耳朵囑咐了他三四遍“不許胡花”,福全哎哎地叫疼,才終於被放過走了。
瑩月已經跟方寒霄轉回了房裡。
不過進去不大會兒工夫,她又出來了。
她拿了本書往暖閣去。
夏日了,看書很不必往小房間去,在書案前才更方便,但她還是去了,然後不多久,簾子一掀,方寒霄也進來了。
他倒也沒幹什麼,就往牆邊一倚,雙臂環胸,長腿隨意支著,站姿略略歪斜,周身散發著一種存在感鮮明而奇異的氣息——簡單一點說,就很不像個好人。
瑩月看書,他就看瑩月。
瑩月撐著讓他看了兩頁書的工夫,撐不住了——就翻過去的那一頁,她壓根也不知道寫了什麼,臉頰飛上薄紅,眼神都潤了些,轉頭很沒有威懾力地瞪他:“你沒有事做嗎?”
方寒霄懶懶地搖了兩下頭。
有仇的叔叔也是叔叔,才是新喪,他也不好往哪邊逛去,就關在院裡,把瑩月關得很苦惱。
嗯,這段時間他們是不好同房的,雖說只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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