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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新郎官,需要宴陪賓客。
一般人跟他不熟,又因他有啞疾,不敢來灌他,他昔日的幾個好友卻無顧忌,同他勾肩搭背,一邊灌還要一邊埋怨他:“方爺,你太不夠意思,這幾年不理別人也罷了,把爺我都忘了,只管跑出去快活,連封信都不往回捎!不行,今兒這杯酒你必須喝了,不喝不許去洞房!”
“就是,必須喝!”
方寒霄倒也不拒絕,酒來杯幹,於是一杯一杯又一杯,他身上很快為酒氣所浸染,眼神也漸漸不那麼清明起來。
“好,方爺痛快!”
“這才夠朋友,不枉哥哥一直惦記著你,你不知道,那年你走了,方寒誠那小子倒得了臉,在外面到處n瑟,人模人樣地還來找我喝酒,哼,他也配——!”
“薛爺,酒多了,胡言亂語了。”旁邊的青年一巴掌糊住他的嘴,但隨即自己壓低了聲音,衝方寒霄擠眉弄眼:“不但薛爺,我也沒理他,假文酸醋的,跟他多說兩句話都能酸倒,哥幾個看他就來氣,不揍他一頓算好的,跟他喝個屁的酒!”
方寒霄嘴角勾起,把才滿上的酒盅跟他一碰,各各飲盡。
“方兄,我也來敬你一杯!”
嚷嚷這一聲的是隆昌侯府的世子岑永春,他原不在這一桌,端著酒盅特特擠了過來,眉開眼笑,一副看這裡熱鬧也來湊一湊的樣子。
方寒霄眼神抬起,很懶慢地看了過去。
滿目喜慶大紅中,對上岑永春那一張也稱得上英俊,但眉目間因一股沒來由的得意而顯得有些怪異的面孔,他發現自己內心十分平靜,甚至有點想笑。
他轉了頭,讓侍婢重新斟滿酒,然後向著岑永春揚了揚。
請。
請君入甕。
14、第14章
徐家。
徐大太太和徐大姑娘一夜未眠。
母女倆捏著一把冷汗,時刻恐懼著平江伯府的人衝進來大鬧一場,砸個稀巴爛,但直到日出東方,什麼也沒有發生。
瑩月在轎子裡咬舌之事,徐大太太昨晚就知道了,蔡嬤嬤有先見之明,恐怕自己進去落不著好,沒讓作為兄弟充數送嫁的徐家二哥兒徐尚聰一起進府,而是乘著混亂叫人帶他逃回了徐家,給徐大太太送了口信。
徐大太太當時就眼前一黑,覺得完了,完了——完到了天亮,居然一切如常,日頭照常升起,好似什麼意外都沒發生。
——難道洪夫人這麼大本事,這種情況下,還壓著方寒霄把假新娘子認了?
徐大太太都恍惚了,一方面不太敢相信有這種好事,另一方面又實在很想相信。
望月比她更定不住神,病也不裝了,穿著中衣下床在屋裡走來走去,一時忍不住道:“娘,要麼,把二哥兒再叫過來問問?”
徐大太太浮腫著兩隻眼睛,皺眉搖頭:“問他白問,他大門都沒進去,怎知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望月不響了,又繞了一圈,跺腳:“蔡嬤嬤和金鈴他們回來一個也好,竟都不見影子!”
是的,現在如果說有什麼不尋常的話,就是除了徐尚聰之外,徐家送嫁的人都如肉包子打狗,通通一去不回。這種同城婚嫁,送嫁人等按理是不需留宿的,到了地頭領一桌喜宴,得些賞錢就該回來了。
徐大太太見不到自己派出去的人,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這替嫁到底是成功還是沒成功,她就不能確定。
她這顆心,就只能懸在嗓子眼落不下來。
過一會兒,望月禁不住又提出了一個猜測,道:“娘,會不會是方大爺生氣,把他們扣下教訓了?”
徐大太太想一想,慢慢點頭,方寒霄勢單力薄,拗不過得勢的二房,一腔怒氣堵著沒處發,拿徐家下人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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