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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比親爹有心,去年時往南邊出外差,監察各地,一圈轉下來大約得一年,把女婿也一起提溜出去了,好叫他長長見識。所以現在徐尚宣不在家裡。
瑩月略為不好意思:“我就是個消遣,怎麼好和大哥比——”
惜月無語:“別想多了,沒在誇你!”
“哦,我知道。”
瑩月憨乎乎笑著,跟她告了別,領著石楠轉身走了,背影看上去頗歡快,一點心事都沒有的樣子。
菊英都忍不住笑了:“難為三姑娘想得開。”
“這是想得開?這就是傻!”惜月不留情地道,不過她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了幾步,又忍不住補了一句,“但也怪不得她,不想開點又能怎麼辦,活活把自己愁死不成。”
菊英笑道:“姑娘還是護著三姑娘。”
惜月沉默片刻,失笑了一聲:“我哪來的能耐護著別人,連我自己,都是自身難保。”
菊英知道她想及婚事,解勸道:“等大姑娘的事了了,姑娘就好說了。”
惜月沒這麼樂觀,冷哼了一聲:“誰知道呢,老爺太太都那樣——且看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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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東昇西落,時間按部就班地往前走,不覺又是七八日過去,婚儀所定的吉日,已是迫在眉睫了。
不妙的是,望月仍舊病著,仍是不見人,許是她的狀況著實重了,這一日傍晚,連徐大老爺都趕了回來。
徐大老爺並不在外地,但他是個行蹤不定的神人,打徐大老爺去後,他當家做了主,從此家裡就和沒他這個人差不多了,三五日不在太尋常,十天半個月不回也不是稀罕事,究竟在外面都忙些什麼,人卻也說不上來。
好在他身上還栓了個官職,每日還需去衙門應個卯,家裡有什麼事尋他,還有個準地方遞話。
這次他就是讓徐大太太遣人請回來的,當晚燈亮了半夜,不知夫婦倆都說了些什麼,只知隔日一早,徐大老爺仙蹤一去,又不見人了。
這情況就明擺著不對了:望月出嫁在即,徐大老爺再不理俗塵,這幾日也需在家撐一撐場面做一做樣子罷?
可除此之外,別的又好似很正常,望月臥了病,徐大太太一邊照顧她,一邊也在緊鑼密鼓地準備嫁妝,這些嫁妝裡不少物件都是已備了多年的,徐大太太讓人從庫房搬出來,曬了滿滿一院子,看去富麗堂皇,一派有女將嫁的喜慶熱鬧。
這麼一看,又好像沒什麼不對了。
但許多事外人看來尋常,自家人的感覺卻不一樣。
雲姨娘的眼皮就直跳,她在徐大太太手底下討生活多年,深知徐大太太脾性,眼下這個局面,裡頭一定有事。
雲姨娘別的不怕,只怕出了什麼岔子,帶累了她的惜月,姑娘十七歲才說親本已是晚了,名聲上再有了瑕疵,那還有生路嗎?
徐大太太作為主母,所居的正院伺候的人手是最多的,丫頭婆子管事嬤嬤,加起來足有二十來號人,既多,就難免有隔牆有耳以及約束不得力的時候。
為了女兒,雲姨娘不惜積蓄大把往裡砸錢,終於砸出了一道口子。
“……是真的。姨娘要是不願意,趁著還有一點時間,早做打算吧。”
乘夜來告密的小丫頭跑了,雲姨娘直著眼坐著,只覺天旋地轉,滿目金星。
“姨娘,姨娘你怎麼了?那小丫頭子不懂事,說的不一定是真的,許是她聽岔了呢——”身邊的大丫頭擔心地勸解著。
雲姨娘恍若未聞,腦中只是一遍一遍回想著小丫頭告的那句話,如一根淬毒的尖針,戳進她的天靈蓋,激得她恨不得立刻拿刀去砍了徐大太太!
“不真,不真就怪了!這就是她幹得出來的事!我說她怎麼這麼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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