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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謝柏彥第十七次推開貼上來的虞清雨的時候,額角處一突一突的錐痛。

他很想把“下次喝醉了不要進他的臥室”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虞清雨。

剛剛洗澡的時候,她便已經很不老實。

剛進了酒店,她踢開鞋子,便跌跌撞撞地走進浴室。水聲響了半個小時,謝柏彥不太放心去敲了敲浴室門。

回應他的是一聲很輕的氣音,混在淅瀝水聲中幾乎聽不清。

“謝柏彥,我沒帶睡衣。”

靜了兩秒,謝柏彥淺淺搖頭,低喟一聲,走進房間,開啟屬於虞清雨的衣櫃,翻找著她的睡衣。

行李是聞琳替她收拾的,幾件差不多款式的黑色絲綢睡裙,他分不清區別,只拿了件放在最角落的睡裙。

浴室開了半道縫隙,水汽氤氳透過,朦朦朧朧好像看不清細節,可謝柏彥還是轉過了頭,修長指骨扶在門上,微微半闔上了些許角度。

“你的睡衣。”

一雙帶著水漬的手指慢吞吞伸了出來,水滴落在他的掌心,濺起簌簌電流,迅速周遊全身。

深色很快聚在他的眸底,如同窗外黑色幕布般的夜空一般。

眉心微折,謝柏彥掩下眸中晦暗深色,壓下一點莫名咳音。

他還未轉身,面前的那道門忽地被開啟。

虞清雨只著一身黑色的單薄睡裙就走了出來。

過於單薄的吊帶睡裙,腰間是鏤空的蕾絲,裙長很短,只將將遮到腿根,行走間明明暗暗若隱若現。

一抹淺淡的花木香從鼻間略過,謝柏彥在那道倩影經過時,已經半垂下眼簾。

不知視線該往哪兒送。

頸側那個紅色的齒痕,綿延的餘痛似乎再度湧上。

“你就穿這個?”從喉間壓出的一道低啞聲線,意味不明。

“難道我睡覺要穿羽絨服?”虞清雨微微側過身,溼發上的水滴露在睡裙中,洇出道道溼痕,更貼合曲線的布料,她歪了歪頭,唇角也彎了彎,“而且這不是你找給我的嗎?”

裙角微微揚起,昳麗蹁躚。

謝柏彥清了清嗓子,再次別開了視線。

翌日,虞清雨如同往常一般準時起床,梳妝換衣時,看著凌亂的床鋪,瞳底劃過幾絲不解。

她的梳妝檯前放了一束鮮花,花瓣上還綴著露珠,空氣裡似乎也纏繞著清新的花香。

鮮花總會給人帶來很多愉悅,虞清雨伸了個懶腰,神清意爽地坐在餐桌前。

謝柏彥大概是已經吃過早餐了,他正翻看著檔案,神色間似乎幾分疲倦。

虞清雨不由多看了他幾眼,一向冷雋的面容上,眉眼微垂,帶出幾分懶倦慵散的意味。

聽到聲音,謝柏彥眸光極淡地掃過她的俏臉,與他寡淡的神情相對比的是她一身清爽。

似乎是睡了個好覺。

喝了兩口果汁,虞清雨摸著精緻的下巴,問道:

“你晚上做賊去了?”

俊美的一張冷麵上幾乎掩飾不住的倦色。

薄涼的目光略過她翕合的紅唇,謝柏彥端起面前的英式紅茶,輕抿了口,嗓音潤透,緩緩開口:“或許可能是捉賊。”

虞清雨挑起眉頭,捉賊?

指尖輕點手中的玻璃杯,沒太聽懂他的語義:“法國雖然治安不太好,也不至於偷到頂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吧?”

謝柏彥向後微仰,散漫靠進椅背裡,眉眼間卸去幾分怠倦,薄唇淺勾:“忘記說了,是採花賊。”

“採花……賊?”虞清雨懵了幾秒,目光忽然捕捉到他頸子上一點紅印,“這裡蟲子是有些多,其實謝先生大可找服務生噴些驅蟲噴霧,不需要大半夜自己打蚊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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