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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公子你在,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店了……文韻,你說是不是?”
“是、是……”文韻低著頭不敢看他,怯生生地應了兩聲,又唯恐他再度拒絕,於是又補上一句,“杜工部有言,‘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日聽不到,誰知什麼時候能再聽到這樣的音樂?那宮廷樂師再好,我等山野之人,也未必有這樣的品味賞識,若是公子不肯,我只好在此安營紮寨,多叨擾公子幾日了。”
江晚山聞之不禁一怔,顯然是沒想到文韻竟這樣執著,這畫面,倒讓他想起那個倔強的宋龜年來了。
“好吧。”江晚山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緩緩行至琴前,不過並未立刻坐下,而是用指節看似隨意地輕輕撥動著琴絃。
那琴絃發出的聲音極其細微,若有若無,但又彷彿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能夠在瞬間精準無誤地撥動聽者的心絃。
隨著他手指的動作,細碎的琴音從他指縫中流瀉出來,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山間,清脆悅耳,使人不禁為之陶醉——這琴音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簡單的幾聲組合在一起,但卻給人一種寧靜、悠遠的感覺,彷彿能將人帶入一個隔絕喧囂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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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山落座撫琴,琴音已不似起初的潺潺流水、清脆悅耳,須臾之間曲調已轉,變得悽清冷冽,猶如一陣寒風吹過,只有微弱燭火在風中搖曳著。
隨著旋律漸進,琴音愈發悵然若失,似乎訴說著無盡的憂傷和哀愁,每一個音符都如同一把利劍刺痛心扉,讓人頗感淒涼與痛楚。
緊接著,琴音再次變化,其聲錚錚然,進而肝腸寸斷、哀慟久絕,似在撕心裂肺地控訴著天道不公,力盡而不知倦。
這一節,琴音突然發生了轉變,此時此刻,似乎長夜將明,一時竟百感交集,這琴聲似乎是一具歷經磨難、飽受折磨的軀殼,在走投無路之際,被神只所挽救。
廣袤無垠的天空中、浩瀚深邃的大海里、渺小如塵的沙土間,無窮的雄奇壯麗的景象與動人心絃的故事,透過晦澀的音律,一一呈現在眼前,彷彿化身故事的主人公,親歷那些波瀾壯闊、世事滄桑。
曲子的最後,是一段精簡得甚至有些小家子氣的自述似的樂聲,與此前的風格頗有差別,卻並不割裂,反而像是一個縱橫江湖多年、遍覽世間繁華與滄桑的老人,一切功名利祿、流光浮華,只作鏡花水月,唯願與一人終老。
最簡單,卻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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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罷了,但見文韻如同木雕泥塑一般呆立當場,雙眼之中淚水似決堤之洪濤,滾滾而下,瞬間便溼透了衣襟——她竟渾然不覺自己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洛水聽罷一曲,心中亦有些悵然,不禁輕輕抬手為之撫掌,周遭不多的三兩客人無不泣下,亦紛紛撫掌,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攪動起來,形成一圈圈微弱的漣漪。
“獻醜了。”江晚山背對眾人,聲音平穩地說道,“晚山久未撫琴,有些生疏,還請各位客人見諒。”
“我說是哪兒的琴聲這樣動人,原來是公子你的呀!”蘇溫咋咋呼呼地說道。
“哦?蘇公子也懂得音律?”江晚山望向下樓來的蘇溫,似乎頗有興趣。
“那是!”蘇溫猛地一仰頭,把下巴揚得老高,臉上盡是自傲神色,大聲說道,“從前在這梅山上,我蘇溫可是赫赫有名的琴王,只要有我操琴,那必定是一鳴驚人、滿堂喝彩!”
李清幽也跟在蘇溫身後下來,見他又口出狂言,不免扶額輕嘆。
“話說到這份上了,蘇公子再不露兩手,怕是有些說不過去吧?”江晚山撫掌笑道。
這些天來,李清幽他們幾人都摸清楚了蘇溫的秉性,知道蘇溫這傢伙幾斤幾兩,不過江晚山卻是頭一回見蘇溫,從前只聽說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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