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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大也不管手下與鮮于叔明等人的交易,因為他也知道自己手下是什麼德行。
就像他剛剛喻之以利,那幫船工又不是朝廷的戰兵,能做到令行禁止。
而且,現在正是以利慾驅動人心的時候,他還樂不得鮮于叔明等人掏錢,好讓這些人有了搏命的念頭。
“都把招子放亮點,別讓大鼉把爾等叼了去!”張老大高聲喝道。
緊接著,這個綱首船東又低聲向自己身邊的老僕吩咐道:“讓老陳盯著點航路,現在咱們應該已經過了龍吐哺,快到那木鵝灣了。讓他叫幾個機靈的船工,把準備好的木鵝放下去。”
他口中的“老陳”就是船老大,進鮮船的通航、船身修補、槳手舵手的調動,這一干關於航運的庶務全都歸其管制。
雖然這艘進鮮船姓張,但就好像商家東主擴大經營免不了要僱用掌櫃,張老大跑船時也得僱用像老陳這樣的船老大。
這是漕河上跑船的經年累月流傳下的循例,綱首和船老大之間往往都是十幾年的交情打底,彼此的配合相當之默契。
因此,當那張家老僕找到老陳的時候,後者其實已經帶人船艏拍杆處準備下“木鵝”了。
所謂的“木鵝”,說白了就是木雕的大鵝,當然有時候用塊破木板湊活也不是不行。
關鍵是,這“木鵝”底下連著一根八九尺長的細竹竿,而在那細竹竿頂部還得掛上石頭或鐵塊之類的重物。
跑船的人都知道,有的河路別看風平浪靜,可水下面卻是暗潮洶湧。而且在一些水道迂迴的地方,由於水流沖刷淤塞,又或者連日少雨等原因,水深可能並不適合讓大船透過。
沒經驗的跑船人,遇到這種情況若是還滿帆、滿槳地衝過去,船隻輕則拖底,重則擱淺。
這種時候,就需要有一個老練的船老大了,因為一個合格的船老大能夠憑藉腦子,記住跑船這一路上每段河道適宜通行的位置。
而且,這種關於水文情況的記錄,通常都不會留存於文字。作為吃飯的本事,它們都被一代代船老大當作家傳的技藝,口口相授給自己兒孫。外人想學去,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只不過,大周漕運一途,南北東西,水路綿延何止數千裡?
即便像老陳這樣幾代人的船老大,在一些特定的季節、對於一些特定的河道,有時也摸不準脈絡。
每當遇到這種情況,最為穩妥的辦法就是“放木鵝”——就好像領兵打仗的將軍肯定會使用探馬,船老大在遇到拿不準水文的河道,也會在船艏提前釋放一隻乃至數只木鵝。
老陳家的這隻木鵝,已經傳了三代人了。選料是上好的柏木,還用桐油刷好又陰乾,反覆十數次。
除此之外,這個木鵝上面還裝著孛羅,裡面點燃一盞遮著紅紙的油燈。連桿一旦觸底便會導致木鵝傾覆熄滅,哪怕是夜航船,數十丈開外也能輕易得見,早做反應。
在張家老僕沒過來之前,老陳就已經掐算好了:“約莫還有四五里地,就是木鵝灣了。”
戌時已至,天色已經盡黑,洛水兩側的河岸上,只能看到一些影影憧憧的黑影,常人根本無法將其當作參照來判斷位置。只不過,自小被阿爺帶著跑船,用棍棒教增長的記性使得他看待那些“影影憧憧”和尋常人大不相同,即便夜色已深,老陳僅從輪廓也能推斷出進鮮船行至的大致方位。
“到了木鵝灣了,下木鵝!”就在張家老僕剛剛過來,還沒開口傳他家老爺的話,老陳就同時讓兩個船工利用拍杆上的滑輪,穩穩當當地將木鵝放到水面之上。
那兩個船工一個是他兒子,一個是他侄子——下木鵝也是有竅門的,老陳可不會把這項本事交給任何一個外姓人——而他對於這兩個子侄的要求也十分嚴格,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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