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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陳含玉臂上的“麼鳳”鷹眼圓睜,振翅一揮,便飛出鑾駕直衝雲霄。
一爪就擒住了遠天之上那錯過軍隊,目的德勝關軍營的信鴿。
信鴿在“麼風”爪下動彈不得,顫顫巍巍,被其帶回鑾駕之中。
陳含玉看見鴿子腳爪之上綁著竹筒,拆開一看,是統三散州監軍兼四品指揮僉事婁陽的密報。
“麼風,好樣的!”陳含玉誇獎一句。
若是任由這隻信鴿錯過飛往京城,再由城中傳出訊息,驛卒傳遞。
這一折回不知浪費幾日時光。
陳含玉細讀密信,臉上笑容漸漸消散。
“驪龍城丟了?”
“不眠不休急行軍三日,還是沒趕上?”
“潮音橋墜龍?”
“奄奄一息?全力施救?!”
“袁老。”陳含玉叫了一聲。
將密密麻麻書寫著芝麻小點的密信送上。
袁飼龍只瞥見一眼,一目十行,便知全部。
他倒是波瀾不驚,只是開口道:“我們先走?”
陳含玉點點頭。
“蔡坤!”他高喊一聲。
“臣在。”內侍傳聲,兵部左侍郎蔡坤聽宣立刻驅馬上前。
陳含玉於鑾駕之中不曾露面,聲音冷清道:“最近戰報,驪龍城丟了,你帶軍隊繼續馳援,用此信鴿與婁陽通訊,大小事務,你獨斷即可,本宮先行一步,你急行軍跟上。”
“麼風”自鑾駕飛出,將爪中信鴿放下。
蔡坤驚疑不定,急忙伸手握住信鴿,卻是不敢諍言,只管允道:“臣領命!”
袁飼龍一手搭住陳含玉的肩膀,二者乘虛而起,凌空而去。
鑾駕前獨自騎馬的李且來見狀。
躍下馬背,一個下蹲,腳下土石深陷,一躍沖天,如白虹貫日。
……
三人去路,就是二人來路。
何肆揹著樊豔,拖著巨劍,沿著鯨川逆行。
他此刻臉色蒼白,不是累的,是接連運轉《透骨圖》,以至於外顯面白骨勇。
樊豔走了十里不到人就不行了,果真毫不客氣地爬上了自己後背。
如此親暱之舉,何肆倒也有些見怪不怪了,只當是事急從權。
何肆笑道,“是到了瞎子背瘸子的時候了。”
背上樊豔,何肆感覺後背一暖。
好像是烙了兩張大餅。
樊豔決計沒有半分羞臊,反倒一臉坦然。
行路中,何肆抱怨道:“豔姐,你說這天忽然不下雨了,還怪不習慣的。”
樊豔隨口回答:“下雨了我們二人豈不是都要變成落湯雞了?”
“也是,不知道還有多久才到城鎮。”
“早著呢,你這腳程,最多不過走了十五里,少說還有五十里。”
忽聞轟隆之聲自北面傳來。
袁飼龍裹挾陳含玉飛行,徒有破空之聲。
李且來卻是星垂平野,氣勢如流。
他並未動用氣機,每隔十餘丈腳一落地,地面軟如瓷器匠人手中的陶土,一下便踮出一個深坑。
有時也踏江而行,人以躍走幾息之後,江面才忽地湧起,好似水蓮花開。
他並非不能御風遠遊,而是不願花費氣機。
樊豔哪裡見過如此陣仗,不免瞠目結舌。
這絕非凡人武夫範疇。
袁飼龍裹挾著陳含玉一閃而過,並未在意身下兩人。
李且來卻是踏浪而行,遠遠看到何肆手中拖著巨劍的時候,便止住了身形。
立於湍急的江面之上,他雖不動,卻也順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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