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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養怡扯過裝著羊肉的布裹一抖,一張棉布飛懸張開,好似一塊盾牌,悉數擋下鑿子箭。
只有一枚,穿透棉布,這一枚鑿子箭上蘊含的力道極大,完全不是其它鑿子箭可以比擬的。
鑿子箭從張養怡與何肆之間飛過,直奔剛剛探頭的孫素靈面門。
孫素靈雙指一併,好似靈犀一指,夾住鑿子箭,戴著二年蟬的指尖濺射出一點火星。
張養怡不為所動,從何肆手裡拎起尺玉四時好扔到孫素靈懷中:“抱著你的貓鑽回去。”
孫素靈眉頭一挑,也不再說話,直接退回車廂。
三面簾子後一寸厚實的鐵板就像閘刀一樣咔咔落下,將轎子打造成一塊銅牆鐵壁的龜殼。
難怪這麼小的馬車需要駢馬拉動,原來內藏玄機,全身由玄鐵所鑄。
跑在前頭的史燼和樊豔發現異狀,勒馬掉頭,卻是被一張從天而降的巨網罩住。
這網極其堅韌,帶著寸寸刀刃,非蠻力所能斷。
樊豔身著幾片皮甲倒還好,史燼猝不及防之下已是遍體鱗傷。
兩匹大馬受驚,直接栽倒下去,被網住的二人無法躲閃,連人帶馬摔得結結實實,史燼被壓住一條右腿,臉色漲紅,所幸骨頭未斷。
他側躺在地,直接用另一條左腿蹬在馬鞍上,硬是將其蹬地橫移出去三尺,這才讓右腿解了困。
能踢動大馬的力道卻是扯不爛身上的大網,可見這些偷襲之人不是尋常響馬,而是早有準備。
樊豔的武器是一對鐵蒺藜骨朵,史燼的武器則是重劍,都是無鋒之器,無法在短時間內劃破巨網。
何肆趕緊解下刀匣,取出環首長刀。
“嗆!”長刀出鞘。
張養怡只感到有一道寒芒在自己身旁流過,發出清冽割耳的爭鳴。
“嚯!小子,你刀不錯啊。”
何肆知道埋伏之人的目標多半是馬車中的孫素靈,他在車上就是肉靶子,所以直接躍下馬車。
“那張網應該是內嵌了鋼絲,連力鬥高手也不能將其扯斷,你用刀,去將那兩個二傻子給解救出來。”
何肆有些猶豫:“那張老你?”
張養怡身前架著兩架弩,一架連弩,一架蹶張弩,只見他理所應當道:“我給你打掩護。”
何肆原地站定,心裡信不過他,故而有些遊移不定。
直到又一輪鑿子箭射來,何肆身形一動,一刀斬落。
“去啊!難道你指望我這個羅鍋下馬步戰?”
何肆當機立斷,提刀快跑。
其身後的張養怡把握住固定在車架上的蹶張弩,轉動弩身,以望山瞄準遠處。
所謂蹶張,就是需要用腳或膝配合手部張弦的勁弩,不能輪射,一次擊射之後就需要再次張弦填箭。
張養怡眯起眼睛,透過望山瞄準何肆的後腦。
五十步距離縱馬瞬息將至,拔腿卻是沒有那麼迅捷。
鑿子箭裹挾破風之聲直射自己門面。
背後的張養怡也是扣動沉重的懸刀,蹶張弩上一支純鐵箭矢射出。
何肆頭皮發麻,面色僵直。
他將刀拄在身前,整個人前撲下去,背後的純鐵弩箭雖是後發,卻是快逾閃電。
何肆已是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那枚弩箭依舊是緊貼著他的後腦擦過。
幾縷髮絲被利氣絞斷,好似被人帶頭頂潑了一盆冷水。
鑿子箭在自己前頭被弩箭撞傷,何肆雖然沒有抬頭,餘光卻也是看到一道如閃電般的火星。
鑿子箭寸寸崩壞,炸裂開來。
弩箭勢頭不減,向著鑿子箭來處射去。
一道極其細微的悶哼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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