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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了,甚至多虧了他“見血封喉”的解藥救命,自己才能活命。

沈長吁問道:“你們怎麼碰上的?他身邊可曾帶著女人?”

何肆心中確定,那死去女子就是朱家人,倒也沒有隱瞞,直言道:“就是投棧遇到的,兩間房間貼一起了,他投棧之時帶了一個女子,應該是朱家人。”

沈長吁猛地抬頭,“她現在在哪裡?”

何肆低聲道:“在二樓,天字第一號房,不過已經死了,他當著我面殺的。”

沈長吁一甩寬袍大袖,暮氣盡散,龍驤虎步直上二樓。

何肆見狀,轉頭對著楊寶丹說道:“咱們走吧,這裡馬上就要變成是非之地了。”

楊寶丹猶豫道:“可是行囊路引還在樓上,還有你的重劍。”

何肆當機立斷,“不要了。”

楊寶丹也知道現在不是心疼馬匹盤纏的時候,直接跟著何肆走出雨幕。

何肆身上還有一些微薄血氣殘餘,一把抱起楊寶丹,她可比重劍輕多了。

即便氣機耗竭,但何肆依舊不曾吝惜的拿出幾分,替楊寶丹隔絕從天上落下的雨簾。

楊寶丹感受著少年單薄的胸膛,不自覺就將頭靠了下去,似乎一切縈繞心頭的煩憂都暫且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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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寶丹心想,“好熱的胸膛啊,難怪老趙說,年輕小夥子陽氣足,身上能烙餅。”

感受著旖旎的氣氛,何肆有些不知如何自處,只得挑個話題打破尷尬,“可惜你在集市的買的吃食玩意兒都撇下了,只能以後再給你補上了。”

楊寶丹搖搖頭,頭上那一枚瑪瑙珠釵簪隨意簪著髮髻,她的聲音輕柔,就像一碗溫熱的黃酒,“那些都不重要,有這個就夠了……”

何肆不敢回話,只得大步流星,身形飛奔,快逾馬匹。

“後生休走!”

何肆不過冒雨跑出幾步,一道喝聲從天而降,正是沈長吁從之前被季白常砸破的大洞中躍出,他一步落在地上,氣機盪漾,積水倒飛。

何肆腳步一頓,面色微冷。

沈長吁面色也同樣陰沉,言語之間,似乎遭受一種壓迫,他們原先以為擄走朱芳的歹人,是針對朱家,圖謀不軌,在那不明的目的達成之前,朱芳至少性命無虞,但他們都猜錯了,朱芳死了,死得還萬分屈辱,貞節不保,一屍兩命。

朱家三房的朱芳竟然死了,這絕對是能一石激起千層浪的大事。

沈長吁明知故問道:“你這就要走?”

何肆反問道:“不走難道留在這多事之地嗎?”

沈長吁難得嚴肅,沉聲道:“朱芳小姐遇害,茲事體大,我無心與你為敵,但你可能走不了了。”

何肆聞言心中一沉,卻故作鎮定,“你留不住我的。”

沈長吁認真道:“後生,別犯倔,在廣陵沒有朱家留不住的人。”

何肆臉上閃過一道厲色,無名火再度燃起,心想,不如以小博大,拿十分之一的“謝寶樹”,換來全須全尾的“沈長吁”?

到時候再帶著楊寶丹殺出去,管什麼來人,來一個吃一個,來兩個吃一雙。

沈長吁感受到何肆赤裸裸的殺意,嘆息一聲,若非事已至此,他也不願意與這小子為敵,他仍是勸道:“朱家並非不講道理,只會以禮相待,朱昂少爺也不能不代表朱家,這點兒你不必擔心,我只是好言相勸,少年人不要意氣用事,這是再自誤。”

與此同時,死侍追趕季白常無果,折返而來,何肆感知到來人,嘆息一聲,心中卻也明白,這回是真走不了了。

沈長吁見何肆殺意退去,也是鬆了口氣,總算是能向三房有個交代了,他擠出一縷笑容,像是一朵殘敗菊花,“有客宿宿,有客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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