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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希才嘆了口氣,到底還是醫者仁心,擺手說道:“你上床躺著吧。”
何肆依言照做。
“你可是受了刀創?
”望聞問切,望聞二項早在初見之時已有判斷,楊希才現在是問。
何肆點點頭,他受的是朱全生的一記手刀,很快,很利,也差不多可以理解為是刀創。
楊希才替何肆解開衣襟,裡頭的褻衣已經完全和傷口粘在了一起,血腥味很淡,緩緩揭開褻衣,見到胸口那一處豁口,一對雜亂的長壽眉當即就倒豎起來。
楊希才險些捶胸頓足、自扇耳光,反躬自責道:“楊希才啊楊希才,你怎麼也像是個草頭郎中了,居然看走了眼,這麼重的傷勢,還敢心生怠慢,若這病人因為你的庸醫武斷而傷重不治,就是醫殺,該死!”
楊希才不禁自責,也是破口大罵,“這是哪個庸醫的手筆?誰叫他這麼縫針的?肚創要從裡往外縫,縫肉不縫皮,這簡直是誤人子弟,謀財害命!”
何肆輕聲道:“是我自己縫的。”
楊希才一陣心驚,怒道:“你瘋了吧?傷得這麼嚴重,哪來的膽子敢做這種事情?以為是衣服破洞了嗎?”
何肆自知理虧,虛心受罵。
楊寶丹站在一旁,雙眼通紅。
她知道何肆一定是看見自己不見了,所以才草草縫針,來尋自己。
何肆小聲問道:“楊大夫,那你看我這還能補救嗎?”
楊希才一臉嚴峻,說道:“縫針當然是可以,不過得先拆線再縫過,多遭一回罪,至於救命的話,我不敢說。”
何肆心中也有計較,沒有太過失落,只是誠懇道:“小子的小命就全仰仗楊大夫了。”
楊希才聞言一臉嚴肅,沒有做保證或者應承,這是傷患的性命之託,不得不慎重以待,哪容他滿口答應。
“會喝酒嗎?”
“會一點。”
楊希才取出早已失傳後人偽作處方的麻沸散,叫何肆以酒服麻沸散,這樣的效果最好。
何肆小聲提醒道:“我胃囊破了,吃不了酒。”
楊希才白他一眼,自己又不是瞎,“我知道,正巧讓你洗濯傷口,內服外敷,只是會很疼。”
何肆點點頭,他不怕疼,當即不疑有他,浮一大白。
楊希才又說道:“你應該也是武人吧,這樣的傷口竟然也能止血,說實話我並不能理解,這是違背常理的,我知道你們這些武人的氣機體魄不可以常理度之,我這輩子也見過幾個厲害角色,你不要用氣機驅散酒意,只管安心睡去,至於能否醒來,只有天知道,有什麼話,現在就可以說了。”
何肆只是問道:“會死嗎?”
“不好說。”楊希才沒有說快慰的話。
何肆便也不說話了。
楊寶丹不敢擠在床頭影響楊希才施為,只是遠遠看著,聽聞楊希才並無把握的言語,一陣心悸,“楊大夫,你有幾成把握?”
楊希才扭頭看著這個眼中噙淚的圓臉姑娘,擔憂寫在臉上,難免動容,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對自己總是深情款款的女子,只是那已經是快甲子前的事了。
“想聽好話壞話?”
楊寶丹不假思索,“好話。”
“有醫書法記載,刳剖腹背,抽割積聚,既而縫合,傅以神膏,四五日創愈,一月之間皆平復。”
楊寶丹長舒了口氣。
楊希才一邊熱水濯手,消毒刀具針線,一邊等著何肆酒意升起,醉無所覺。
見他閉目養神,便是又問道:“你真沒話說了嗎?”
那神情,好像要逼何肆交代後事一樣。
何肆搖搖頭,報以一笑,“有什麼話,等醒來後再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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