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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碩厲聲道:“過來!我數三下讓你過來。”
祁聞終於受不住這種恐嚇,牙齒直打顫抱著祁正濤哭了出來,“爸,爸,我哥瘋了!我哥真瘋了。”
祁碩煩躁地在原地轉了半圈抓了抓頭皮,踹了一腳旁邊的桌子,他怒吼道:“我再說一遍我沒瘋!”
祁正濤說:“燒完紙了你走吧,別嚇著你弟。”
祁碩後腦勺的頭髮像刺蝟一樣立著,他側過臉輕笑出聲,而後死死盯著祁正濤吼道:“我害怕嗎!我是他親哥!我不會用這東西傷害他的!我打他是因為他罵我埋土裡的媽!”他邊說邊情緒激動地撿起炭盆裡的半個酒瓶試圖走上前證明。
祁聞嚇得直接冒雨跑了出去。
看著他跑遠的背影,這一瞬間的心灰意冷真想讓他大聲喊出來。
但他沒有。
只像個扁掉的皮球耷拉下背,手裡丟掉玻璃瓶無奈地聳聳肩,“好吧,都怕我瘋了。”
他故作忙碌的樣子在房間裡轉了半圈,發現沒什麼好留戀的,“那我走了。”
祁碩就這樣被“趕”回了家,這條回家的路在七年前他跑過一回,不過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雪夜。
此時的他渾身溼透踩著黑漆漆的柏油路孑孓而行。
他在心裡一遍遍向自己證明他沒有病,雨聲如泣如訴,霧白的雨成了他這些天所有委屈唯一的傾聽者。
祁碩無處可去在縣城裡溜達了半圈最後選擇了林琛住過的公寓,梁春華住過的那個樓他總能聞著一種腥氣有些不敢去。
今天出院本該高興,祁碩一天都還沒吃藥。他在櫃子裡掏出了一瓶之前剩的金徽,扯開瓶蓋仰頭悶著。
他的酒量還是那麼一般,聽著窗外稀瀝瀝的雨聲,一口口灼烈的白酒下肚,伴著烈酒的暈感心裡的焦急也露了頭。
雨聲更能加重這類焦急,漸漸的祁碩有種心臟放在猩紅的炭火上翻面烙的錯覺,四周的血管和神經也跟隨冒出的火星開始跳動,稀瀝瀝的雨聲像皮肉碰到火焰發出滋滋聲。
他伸拳砸了兩下太陽穴。
沙發上窩了一會祁碩喝了大半瓶,他搖晃著腳步在地板上飄著要去廁所時,空曠的房間突然發出一聲沉悶聲響,他被一個紙盒子絆倒撲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對不起。”祁碩對著空氣說。
他吸了吸鼻子手抓著牆想要站起身,驀然想到這盒子裡面裝著林琛之前拼好的玫瑰。
他之前拿到公寓後一直沒來得及去擺放一個好的位置。
祁碩立馬跑到玄關開啟燈,白色的燈管突然亮起讓整個房間變得晃眼。
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拿出盒子,果不其然裡面的積木玫瑰全部碎成了零件。
他的心臟瞬間就像被人狠狠地一把掐住。
祁碩抖著胳膊將零件全部倒在地上,喘了幾口粗重的氣一如老舊風箱來回抽動,他手裡握著一小片花蕊往上一片片鑲嵌花瓣。
機械的碎片卻怎麼拼也拼不上,放好第一片再去放下一片就會掉在地上。
祁碩的胳膊越來越抖,腦門上也浮起了一層汗。好不容易拼好一朵,往罐子裡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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