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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露出來的野性,反映出其桀驁不馴的內心。
他想,這麼好的一個人才,為什麼偏要做盜墓賊呢?和風麗日之下,在雲龍江裡撒網打漁唱歌,該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
這樣想著,便生出惻隱之心,說:“我敬你是條直爽漢子,就不上銬了,你老實跟我走就是。”說完將手銬掛回腰帶上。
臨走,俞水容隨手拿了兩頂笠帽背上。
時月小時老聽爸爸講,做人要“晴帶傘,飽帶飯”,意思是說凡事應考慮周到,有備無患,於是有感而發道:“秦夢是個好地方,好山好水,也出能人!聽說你武藝超群,是個人才。既然如此,真豪傑就應該做大丈夫,走正道,乾點光明正大的事。盜墓這一行,做摸金校尉,可不光彩。”
“挖墳的事我沒幹過。那夜我只是有碰巧幫了一下人家。”俞水榮說。
“那晚人家想盜的是一處將軍墓,哪一天他就會去盜宰相墓、帝王墓,這樣的人,哪裡犯得著你拔刀相助?”
俞水容聽了,不語,只是將頭低下,神情也收斂了好多。
在秦時月的要求下,俞水容讓秦時月檢視了他額頭的傷勢,不過是受到金錢鏢打擊後,皮肉開了個口子,已結了淤青。由於位置正在印堂部位,屬於督脈的末稍附近,因此當時被擊中時,應該會有些暈眩,估計也流了不少血,若不是功夫好,又使了“金蟬脫殼”之計,又哪裡還跑得掉?
在時月檢視傷勢時,俞水容說:“你的鏢投得很準,感謝手下留情,要不我俞水容可能早沒命了。”
秦時月說:“我那也是不得已才用的手段,但確實只用了六七成的力量。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作為黨國的官員,又怎麼可以痛下殺手?”
兩人躍下樓。三人出了屋子,來到後面的馬廄。黑馬見到主人,親熱地用額頭去摩擦俞水榮的胳膊。
俞水榮摸了摸它的腦袋,嘆了口氣,轉而對著時月說:“馬是無辜的,你們能放了它嗎?”
時月說:“你不是它主人嗎?現在你要局子去了,它在外面怎麼生存?再說它是你作案時的坐騎,算是作案工具吧,可以充公的。不如我現在替你作個主,這馬從現在起歸我們小薯,權當是幫你收養吧。哪天你從裡面出來了,馬如果還在,你只管來取便是。”
俞水容想了想,說:“也對。這樣的話,我即使坐牢去了,這馬也有個著落,不至於餓死或落難,也好讓我安心。謝謝你們啦!”
說完抱了抱馬脖子,再在馬的身上拍了幾下。那馬很通人性地用脖子碰了碰他的手。
三人來到江邊碼頭,僱了船,解纜往江北而去。
在船隻離岸十來米時,船底忽然冒水,船伕大驚,兩匹馬不安地踢著蹄,打著噴嚏,秦時月一時也不知所措,而俞水容則趁亂唰地一聲跳上船頭,將手中的兩頂斗笠“唰唰”擲於江面,然後雙足點地,雙掌前伸,整個人騰空而起,如箭一般撲向對岸。
只見他身子在空中翻了個斤斗,雙腳各在兩頂斗笠上點了一下,人就到了岸上,把個秦時月等一干人驚得目瞪口呆。張小薯驚呼一聲:“哇——還真是個‘露不沾’啊!”
船伕也說:“這人是鄰村有名的賭鬼,聽說輕功了得,今天我也終於見識了一次,這麼厲害,簡直就是個‘水上飛’!”
只見俞水容跺了跺腳,甩了下鞋尖上的水頭,回首衝著秦時月抱了下拳,大聲喊道:“官爺,對不住了,用木塞堵牢洞口就行。水容就此別過,感謝不銬之恩!”說完一溜煙消失在棠梨林中。
對於水容的俏技踏浪,舊檀有《凌波》詩相贊:
荒江送暮秋,
小艇泛中流。
四顧無倚處,
人飛笠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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