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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越短粗,隨著猛禽的到來,還有周圍山峰的減少和腳底峰巒的越來越多,時月覺得自己正在一步一步接近甑山的主峰。
一片矮竹林,竹子基本上為兩個人的高度,每棵竹有成人手臂那麼粗細。
穿過竹林,前面一片齊胸高的箭箬林,間雜著高高低低的岩石。
這些竹葉,當地人叫做“箭箬殼”,摘回去可用於裹粽子,也可墊在蒸籠裡用於蒸麥果、米果之類。
時月想,有此資源豐富的大山,即使遇上天災人禍的饑荒之年,鄉人再無營生,哪怕來此高山上摘箬出售,加上四季挖筍,採集藥材、野果等等,也是可以吃飯度日的。
而如果身逢盛世,又可以透過資源的開發利用,將這大山上的竹箬和其他山珍,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山外,滿足人們的需要,也可以幫助山民致富。
人逢喜事精神爽。再看滿山的箬葉,越發青翠養眼,在風中輕舞,歡迎時月他們的到來呢。
時月對牛爺說,下次我登這座山,需要時還找你當嚮導,好嗎?
牛爺說,好啊好啊。
時月說,說話要算數哦。
牛爺說,那當然,要不我就不是“牛爺”了。我們羅家的血統,石刮挺昂……”
時月好奇地問,他們家族是哪裡的?憑什麼讓人家相信他們會“石刮挺昂”?
“石刮挺昂”又是廟下的土話。末一字其實應該是“硬”字,但“硬”在當地的發音,與“昂”相近。
“石刮挺昂”,意謂說到做到、絕不反悔,也有性格剛強、不願屈服之意。
牛爺說,祖地在江北往西幾十裡,葛溪羅村那邊,曾祖父時遷來的。
時月這才想起以前羅三講的話,說他的老家是羅隱的後代,難怪如此憨倔。
想起羅隱一生“十試不第”,只能在權貴手下當書記員的遭遇,一時對羅四多了一份惻隱之心,言語當中更為尊敬與愛惜。
箭箬一過,眼前一片密密的灌木林,約有兩三個成人高,樹身粗糙,枝頭一張葉子都不見。
牛爺說,這是櫟木。山高風大,把樹葉都吹光了。
樹林裡全是大大小小的岩石。攀過百米亂石,眼見前方有峰,卻沒有路的痕跡。
這嶺崗生得奇特,全由岩石構成。這些岩石也生得奇怪,個個胖著鼓著,有一兩丈見方,遠看像是掛著幾串巨型的燈籠,又像疊著幾堆巨大的冬瓜。
牛爺說,上面就是鼓石嶺了,石塔像銅鼓一樣一記一記的。過了這嶺,就是回雁峰,再上去,雙弓尖也就到了。
眼前這些石頭,這會看上去只有銅鼓一樣大,到面前時比谷扎還要大,嘿嘿嘿。
谷扎是農村裡用來脫粒的農具,四面用木板釘成個倒梯形,底面總有小方桌那麼大,敞口則比八仙桌還大。割起來的稻子和麥子,一把一把地捏在手裡,用力在谷扎內壁抽打。這是一種十分原始的脫粒工具。
時月看看日頭快要搭牢西山崗了,問牛爺,到峰頂還要多久?牛爺說,半個鐘頭是最起碼的。
啊?看看那麼近,還要那麼長時間?那一上一下加起來不是起碼還要一個多小時?加上下山起碼兩個多小時,則回到青草嶺就是夜裡了。
時月惦著那黃膘馬和牛爺的黃牛,便決定讓牛爺不要登頂了,先回去,趕緊去照顧馬和牛。餘下的路,他自己一個人走就可以。
因天色不早,他今晚就住在山上了,身邊食物和防身的工具都有,讓牛爺儘管放心。
說完,時月向牛爺支付了帶路的工錢,並交待牛爺說,只管騎了自己的牛,牽了黃膘馬回村便是。
牛爺看看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時月說,放心吧,快去。一邊再從揹包裡掏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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