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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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投機半句多，衛景曜不想搭理齊天樂了，垂下了眼瞼，靜默片刻後，再掀起眼簾，直直地看著棠溪。

齊天樂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落在了棠溪身上，挑起了眉角，“那是棠溪，之前是唐家的女兒。”想了一下，唐和棠都是一個讀音，齊天樂就繼續解釋，“就是唐文聰，有一家小工廠。”

“棠溪就是他以前的女兒。不過，最近聽說了，棠溪不是親生的，是抱錯的。同班同學唐韻兒才是真正的唐家女兒。”

在齊天樂眼裡，唐家就是小門小戶，唐韻兒也根本不是什麼唐家大小姐。“而棠溪，不知道因為什麼事，住了幾天醫院，出來就搬出了唐家，回到她生父生母那兒去了。”

“棠溪的生父生母聽說都不是工人。”齊天樂嘖嘖地搖頭，“也不知道棠溪能不能適應。”

“現在全校都在說這件事，也都在說棠溪遲早是要回唐家的。”

衛景曜瞥了一眼他，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你倒是挺清楚的。”

那還不是因為你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齊天樂也就心裡想一想，並不敢往外說。

“怎麼突然對棠溪有興趣了？”齊天樂也在看著棠溪，沒看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棠溪一直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那一道目光緊緊地鎖在身上，雖然不討厭，但很奇怪。

抬眼看去，穆嬌嬌冷哼了一聲就轉頭回去了。棠溪根本就不在意，收回了視線，仍然感覺到身上那一道視線根本就沒有消失。

也就是說那一股壓迫感不是穆嬌嬌的。

棠溪本能地側頭，望過去，直直地撞入了幽黑深邃的眼瞳當中，心頭猛地一陣落空，像是墜入了無盡的黑洞裡。

一眼，棠溪就匆匆轉移了目光。

而齊天樂也愣住了，張著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莫名地想到了不久之前看到的詩句：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這用來形容棠溪最好不過了。

齊天樂艱難地嚥了嚥唾液，喃喃自語：“難怪他們都在說棠溪會回到唐家了。”

“為何？”衛景曜瞧見棠溪急急忙忙地轉移目光，似乎把自己當成了什麼豺狼虎豹，眉心微微一蹙，便聽到了齊天樂的自言自語，下意識就問出口了。

“唐家跟周家自小訂了娃娃親，唐韻兒雖然是親生的，可終究比不過養在身邊十五年的棠溪。”齊天樂悄悄地說，“尤其是棠溪還這麼漂亮。”

“換做是我，肯定選棠溪也不選唐韻兒。”

衛景曜若有所思，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問了。

齊天樂覺得無趣，也都不說話了。

升旗儀式很快就結束了，校長例行講了一下紀律，就讓學生分批迴去。

最先回去的是高一年級，雖然只有幾個班，但速度還是很慢。

棠溪的注意力都在衛景曜身上，絲毫沒有發現唐韻兒悄悄換了位置，站在自己前面了。

“溪溪姐。”唐韻兒實在是忍不住了，想要問清楚周明煦找棠溪是為什麼，“剛才我看到明煦了，他……”

棠溪掀起了眼簾，目光清冽泛著冷，但並不是刺骨的寒意，不過是秋意的薄涼，也足以讓唐韻兒怔了幾秒。

“唐韻兒，你放心，我不會跟你搶什麼。”

“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回去的。”上一輩子，棠溪死裡逃生後才知道，唐韻兒至此至終都在恨，恨自己搶走了屬於她的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