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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太大,以至於他既不想看見莫成意,也不想看見檀香,只想尋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安靜地待會。
正午時分,他在一個叫做牛庵的地方歇腳。
這地方實在很顧名思義,過路人都牽著一頭牛,集市上賣小牛犢的走販也多。
不少店小二吆喝著張羅自家生意,蕭明瀟摸摸兜裡的銀子,先買了幾張鮮花餅填飽肚子,又在不遠處看見了個說書的書館。
他老毛病一犯,抬腳就走了進去。
書館的掌櫃是個披紅戴綠的年輕姑娘,撥著算盤子連看他好幾眼,尤其朝脖頸那兒盯得最狠。發現喉結之後,這姑娘也不驚奇,拖長嗓子死氣沉沉地問:“想聽什麼?有什麼癖好嗎?又有什麼忌諱?”
蕭明瀟腦子還嗡嗡,桃花眼耷拉著沒什麼精神氣地說:“不看兒女情長。”
原先他進了書館就要問有沒有月華師尊的師徒本聽,偶爾還會特意換個說書的地方體會不同說書先生的風格,現在他再也不想聽了。特別是今兒個出了檀香的茬子,蕭明瀟從沒這樣受到過驚嚇,現在一想起師徒本便犯惡心。
這姑娘火速丟給他一張單子,言簡意賅道:“之前聽過?西間,老規矩,聽一場畫一勾。”
蕭明瀟答應下,找了個偏僻的隔間坐下。這西間不說兒女情長,挑的話本全是家仇國恨,從屈原投江到蘇武牧羊,身邊的隔間全是豪情兒女,說書先生講到激動處,個個站起來怒吼拍桌。
往常蕭明瀟肯定不愛這種嘈雜的環境,今兒個他託著腮在自己的隔間坐著,覺得聒噪也別有一番風味,也算能讓他胸中安定些許。
他從白日聽到入夜微涼,給他登記畫勾的夥計似乎是館中的學徒,每每到他這畫勾都欲言又止,蕭明瀟很想問問他究竟有什麼話可以藏這麼久。
終於,書館要閉門謝客了。
那夥計終於走到他身邊,圓臉漲得通紅,麻花辮搭在身後,頭上還有一頂小氈帽,彎著腰站在他身邊小心問他:“小少爺,我能請您小酌一杯嗎?”
蕭明瀟正無聊,也不想回去,還愁著自己把隨身的碎銀都花在說書上,不知今晚是不是要餓肚子,聞言欣然同意。
兩人不尷不尬進了說書館旁邊的一家大酒肆,蕭明瀟本以為他作為學徒囊中羞澀,不料還請他吃這麼好的酒,真是義氣。想起還沒問過這弟兄的名諱,於是發話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
“少爺,我叫裴錚。”
“我不是什麼少爺,你叫我明瀟便好。”蕭明瀟看他還是羞澀,拍了拍這面善兄弟的肩頭,“對了,我姓蕭。”
兩人剛落座,裴錚問他想吃什麼,蕭明瀟百無聊賴地盯著他瞧,腦中還是亂草叢生,直言不諱道:“隨便都好,裴錚,我想喝酒。”
裴錚被他一叫名字,慌亂地說好,竟然像店小二般主動幫他抬酒去了。
蕭明瀟隨口一說,不想裴錚很是給力,張羅了滿桌的佳餚和美酒,雞鴨鵝魚皆有,酒也是陳年老窖,香氣盎然。
兩人雖說第一次相識,有酒在旁,先悶頭喝至昏頭,隨後便大聊特聊起來。
原來裴錚從前是富商之子,也算牛庵大名鼎鼎的少爺,可自從他爹孃瘟疫過世以後,他坐吃山空,沒多久就把家當揮霍一空,只得出來當說書館的學徒以供吃喝。
但他這人貪,掙點都花光了。
蕭明瀟喝酒喝得比他多,本著借酒消愁的意思,他端酒沒停,很快就醉醺醺的了。他聽著裴錚的際遇與自己太像,不免傷情,擺弄著裝了醒酒湯的白瓷細口瓶,趴在桌上,墨絲散亂惹來不少火熱的視線。
“我娘也是瘟疫死的,我爹呢,身子骨健朗著,他應該長命百歲的。幾年前我出遊回來向他問安,他躺在床上喊不動,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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