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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立琢笑道:“我們又不是金國的子民,談什麼犯上?你這官兒說話倒也硬氣,不如就此下令讓官兵上來混戰,大夥來個魚死網破了事。”
杜嚴章只是不願在下屬面前失了威嚴,倒也沒想不惜命般的捨身報國,索性把眼一閉,不再開口說話。婁之英知道多僵持一刻便多一分兇險,見李勁松等雖不敢上前,但也沒有絲毫放人的意思,其中關節還是要著落在這大官兒身上,不得已只有使出陰損招式,伸出二指點在杜嚴章腰間京門穴上。杜嚴章初時還未怎樣,不過轉瞬之間,便覺周身寒氣逼人,有如一支支冰絲射入自己體內,即痛非痛,即癢非癢,彷彿被無數次擲於雲中,又無數次從空中摔落,這滋味實比疼痛還要難受百倍。要知婁之英在桃源觀學藝一十六年,醫術雖不如厲知秋、洪扇等高明,但也習得有師兄們的六七成,這一手並非武林中慣常的打穴之法,乃是他這一門醫武結合的絕技,杜嚴章雖然硬朗,但這份苦楚可連想都未曾想過,此刻身臨其境,真恨不得立時死了才好。婁之英抽離手指道:“杜大人,你若還不下令放人,咱們就再比比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指頭硬。”
杜嚴章哪裡還敢再嘗這等滋味?微一點頭,道:“好,你押我過去,我命他們將兩個欽犯放了。”
婁之英冷笑道:“郎中大人,你莫想耍什麼花招,只管在這吩咐便是,自有人帶他們過來。”
杜嚴章眼下無計可施,只得喊道:“李都尉,先將犯人放了,咱們再從長計議。”
李勁松暗想你是中都派下來的大官,我們都聽你的分管,既然發話放人,將來一切自由你去頂缸,將中年書生和甘祥往前一推,道:“你們走罷。”
這兩人手腳均被綁縛,行動極為遲緩,孫妙玫和程鵲上前斬斷繩索,帶著二人來到官船,杜嚴章道:“人犯交與你們了,你放本官回去,我下令不追蹤你們。”
孫妙珍道:“杜大人,這茫茫河水之上,我們哪裡走得脫?說不得還要請你送我們一程。”當下選了一艘能容納十人的小船,眾人押著杜嚴章一齊登入,只留了一名艄公,其餘官兵都趕下船去,孫妙珍朗聲道:“諸位官老爺後會有期,可務必看好你們的坐船,若敢向前移動半尺,當心杜大人掉進水中餵了王八!”言罷向東一指,艄公划動船槳,小船順流直下,蕩漂漂往下游駛去。
眾官軍眼巴巴看著上司被挾,倒也真的不敢輕舉妄動,小船在河心順水直行,不一會便駛出二十餘里,中年書生此時已被接上了臂膀,他與甘祥都有一肚子話要問,只是礙於杜嚴章在側,一時不便開口,小船默默又行了十來里路,眾人眼見北岸有一處密林,便讓艄公駛近登岸,卻留了杜嚴章和艄公在船上。婁之英道:“贓官,你殘陷忠良、禍害百姓,本應一刀將你殺了,但一來咱們有言在先,二來我等有好生之德,這便放你回去。金國多些你這般貪官惡官,乃是大宋之福。今後你好自為之!”命艄公划船西回。
眾人雖知官兵一時半會追不到此處,但仍不敢在岸邊多待,鑽進叢林又向北行出十餘里,翻過一座大嶺,這才尋了空地坐定。甘祥不會武功,早已累的滿頭大汗,中年書生則拱手道:“承蒙各位朋友仗義相救,大恩不敢言謝,請先受在下一拜。”說著便要俯身行禮。
婁之英趕忙伸手相攙,道:“先生捨己為人,明知官府佈置重重卻仍獨闖龍潭,正是英雄本色、我輩楷模,又何必行此大禮?”
中年書生聽他言語樸實,乃與自己志同道合,心下也很歡喜,忙問眾人名姓,婁之英將大夥一一做了介紹,待回問他時,那書生嘆氣道:“非是我不肯講,實是在下的名聲在江湖上頗為不佳,你們知我身份,斷然不會認我這個朋友。在下姓黎,名字卻不說了,諸位的恩情,黎某沒齒難忘,還請諸位見諒。”
婁之英等人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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