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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之英不忍再拂她意,點頭答允。兩人吃完飯已過酉時,虞可娉把燭臺固在床頭,給他照亮看書,婁之英翻過前面十頁,來看這本上善經的正文,只見開頭寫道:“坐功衝要,在於氣,然氣之遊走,隨性奔流,疾似野馬,亂如脫兔,難以自已,須當練氣成形,充斥百骸,則無往不利……”他往下看去,這一頁通篇都在寫聚氣成形的好處,不禁心中暗道:“氣乃太虛之理,本就無形無狀、無色無味,內家所說的聚氣,乃是驅力的一種法門,他說什麼練氣成形,卻是什麼道理?這可從未聽人說過,莫非朱七絕真有開天闢地之能,能創大別於前人的奇特武功?”
他接著往下看去,見第二篇寫道:“欲要聚氣,須先散功,此記載三法,循序練之,當可功盡……”不由得嚇了一大跳,心道:“這是什麼歪書!居然教人如何散功!莫說散了功後失去根基已習不得武,縱使仍舊能練,又有誰能擔保一定練成?到時兩頭盡失,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麼?”想到此處,不禁對這書生出莫名厭惡。
虞可娉一直坐在椅上默默陪他,這時見他神情有異,還道書裡功法高深,令他耗費心神,勸道:“大哥,朱七絕的書,自是非同凡響,你莫心急,先慢慢看,今日待看的差不多了,便早些歇息罷。”
婁之英知她滿懷期待,不願就此掃了她的興,於是壓住心中成見,點頭道:“這確是本天下奇書,我得仔細瞧瞧,再看一陣,咱們便滅燈睡覺。”繼續翻看書頁,眼睛雖仍盯著上頭文字,實則心中已胡思亂想起來。
這一夜二人心情迥異,睡夢大不相同,一個只道對方重燃鬥志,心中不免生起希望,一個卻心灰意懶,只覺此書言過其實。恍恍惚惚間一夜轉瞬即過,第二日起身,婁之英照舊假意看書,他怕被虞可娉瞧出破綻,倒也不敢隨意敷衍,便真的逐字逐句讀閱,沒成想關於如何散功竟足足寫了三篇,末了書中寫道:“本法乃此功關鍵,若不盡解其意,則不得操之過急,須重頭領會總綱十章,參悟殆盡,方可繼續修煉。”
婁之英心中奇怪,暗想他說什麼總綱十章,莫非竟是指開頭引據古人經典的那十頁麼?可那些都是諸子百家闡述的世間哲理,又和武功有什麼相干?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翻開後面幾篇,見都是傳授練氣成形的法門,寫的佶屈聱牙,極其晦澀難懂,且這功法和打小苦學的武功基理背道而馳,實是不知所云,又開始煩悶起來,直接翻到最後幾頁,原來下半部倒有一半是寫武功招式,都是一生四四生八的奇思妙想,更是複雜多變,他再也按捺不住燥氣,把書一合,背靠牆壁閉目養神起來。
虞可娉見他時而蹙眉,時而嘆氣,最後竟將書拋卻,只道他被這書耗盡了心神,道:“大哥,你歇一歇,這奇書上若有什麼不解的,不必著慌,待緩一陣再看。”
婁之英不願再違心做戲,憤憤地道:“什麼奇書!我看是貽害人間的邪書!”
虞可娉一驚,道:“大哥,此語何意?”
婁之英道:“這書教人先把自身內功散去,然後才可修習上頭記載的功夫,又說什麼總綱十章、什麼練氣成形,我瞧都是誆人的話,這怕不是朱七絕故意留下的假經,用以報復他的仇敵!”
虞可娉將信將疑,拾起書來翻看了幾頁,她武功低微,看了半晌,也難以辨別真偽,喃喃地道:“朱七絕武功蓋世,或許他修煉的法門,就是如此出人意表也說不定。”
婁之英冷笑道:“管他武功蓋世,還是寶藏滔天,這人的東西,我是再也不信的了。娉妹,他的什麼醫典,怕也是虛無縹緲之物,咱們無須再尋了,便自求多福罷。”
虞可娉雖不認同,但見他臉色煞白,乃是氣血攻心之象,這時與他多辯有害無益,心中打定主意,將上善經鄭重放入包裹中,道:“好,咱們先不想這些。大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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