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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之英見虞可娉並不跟著出去,而是掩上了房門,重又回到椅上,忙問道:“娉妹,這人說的話可信麼?要不要和李孔目等人去說?”

虞可娉道:“李孔目和藍捕頭都空有急切的心腸,並無斷案的才幹,和他們多說無用。大哥、宋仵作,咱們關起門來,先梳理梳理,眼下的兇嫌,共有幾人?”

婁之英數道:“蒲羅拔大夫當晚去過柴家,他又不肯說實話,定是兇嫌之一;柴夫人與柴保正面和心不合,兩人同床異夢,說她是真兇,也並非不妥;鄺掌櫃搖擺不定,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這人的兇嫌,也不能輕易洗脫;但若他說的都是實話,那麼十數年前柴保正姘妾的兄長,便有大大的嫌疑;此外還有樊捕頭,這事若將菠蓮宗牽扯其中,那便不好說了;而他先前推敲的尋常飛賊,雖微乎其微,但於理也不能輕易排除。”

虞可娉點頭道:“嗯,兇案的緣由,往往匪夷所思,是以任哪一種也不能廢除。宋仵作,這幾個疑兇,你卻如何看?”

宋鞏道:“小人學淺,試著說說。蒲羅拔大夫有妙手之能,他要害人,本不用這般拙劣,至於為何到了生死關頭仍有所隱瞞,那隻因他非我族類,思緒不同我輩,實是理所當然;柴夫人亦是同理,何況她一介女流,若想如此打死柴保正,當真勢必登天;而鄺思文和柴通情誼深厚,適才我見他真情流露,不像是在演戲,再說他打死金主,那是斷了自己財路,此舉頗有違常理,我覺得也不是他。”

虞可娉道:“那鄺掌櫃提到的女子兄長呢?宋仵作覺得如何?”

宋鞏道:“這人當非杜撰,但他父親、妹妹都逝世多年,此番到永湖鎮上,擺明了為勒索而來,若將柴保正殺了,百害而無一利,我猜此人拿了一萬兩後,擔心柴通報官,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虞可娉道:“不錯,我也做這般想,是以決定這事不相告衙裡了,免得節外生枝,那如此說來,樊春和飛賊呢?”

宋鞏道:“飛賊之說,實屬無稽之談,書房裡亂糟糟的錢櫃擺明了是聲東擊西;至於樊捕頭,他若是真兇,自有千萬個法子去做手腳,哪會落得如今這般慘狀?虞小姐,這案子我思來想去,覺得這些人都不是兇嫌,可真兇到底是誰?難道竟還有咱們未查出的事麼?”他後幾句本低著頭自言自語,待慢慢抬起頭來,忽見婁虞二人都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禁詫異道:“是……是小人哪裡推敲錯了麼?”

婁之英笑道:“宋仵作,你既猜不出真兇,又何必廢這氣力,適才送鄺掌櫃走時,娉妹說什麼來著,你可記得?”

宋鞏道:“虞小姐要他在衙裡住上兩日,待破了案子,那便……”猛地一拍大腿道:“莫非小姐已知曉誰是兇手了?此人是誰?此人是誰?”

婁之英道:“我和娉妹相處多時,她既說出這話,那便八九不離十了,只是斷不會和咱們訴說。”他素知虞可娉的脾性,每次斷案時,雖已成竹在胸,但不到最後一刻,定不會向人透露半分。想到不久案子就將偵破,那番醫蒲羅拔得以重見天日,虞可娉的傷症便多了一分治癒的希望,不由得喜上眉梢,說話也輕鬆了幾分。

宋鞏道:“原來如此,這兩日我可要跟在小姐身邊,早晚聽從教誨。”

虞可娉搖頭道:“斷案急切不得,這些天咱們舟車勞頓,連番查案,著實疲累了些,今日一切作罷,明兒個也權且歇息一日,待後天再說。”

三人出了二堂來到前廳,卻見馬於仁到了,原來他白日忙完莊裡的事務,特來衙門探聽案情,李孔目心情則更急切,不停的追問細則,虞可娉藉口頭暈,和婁之英、馬於仁等告辭而去,只留下宋鞏陳報。宋鞏謹記虞可娉的囑託,將適才三人的推敲說了個大概,於不緊要處均略過不提,李孔目聽說案子仍無關鍵進展,不免大失所望,這一晚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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