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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兀猶如未聞,停了一會繼續說道:“那家將做下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哪裡還敢露面?官府自是尋他不著,小女兒則在不久後誕下一個男嬰。忽忽數年過去,嬰孩已長成了小童,這些年他母子二人獨處家中,卻沒有一天好過。小女兒的兄弟嫌她丟了家族臉面,生下仇人之子,姊姊們則怪她不守貞潔,那時就是一頭撞死也不該遭人玷汙,撒哥雖疼女兒,可為保聲譽地位,不被政敵抓住把柄,也是不准她離開帥府一步,把她娘倆幽禁在偏院,連前廳也不許去。有一次,那小童頑皮,偷偷跑到前廳玩耍,正趕上撒哥在會見賓客,帥府上下向來對這小童冷眼相待,總覺著他是契丹人的野種,不是自家子弟,於是他幾個舅舅便要捉他出去,以免在此丟人現眼,惹客人笑。偏偏那小童不服,上躥下跳將前廳攪了個天翻地覆,把舅舅們耍的團團亂轉,連頭髮也沒讓他們摸到。撒哥正覺難堪,那來訪的客人卻撫掌大笑,原來他看中了小童的資質,想要收做弟子,傳他衣缽。
撒哥對這個外孫毫無留戀,見有人肯帶他離去,自樂得眼不見為淨,於是一口答應。小女兒雖有不捨,但見有世外高人肯收兒子做徒,那總比待在帥府盡受委屈要強得多,索性也應允了。也是天不佑人,就在當天晚上,那小女兒便留下遺書,吞金自盡了。撒哥自是悲痛不已,將女兒厚葬之餘,心中十分詫異,實不知她因何尋死,那封遺書中盡是她對孩兒的鼓舞鞭策,也沒半點線索。府上有的說她捨不得兒子遠離,情急之下一時想不開,有的說她見兒子有了歸宿,憶起了自己的醜事羞憤難當,這才和塵世做了了斷。只有那小童心中清楚,他母親這些年來遭受了多少折磨,一來是親人冷落,令她毫無退路,二來她雖知那家將當初心懷不軌,可不知怎地,心中就是對他難以忘懷,這空中樓閣其實早已讓她生無可戀,此時見到兒子被高人收納,必有大好前程,心中再無任何牽掛,於是一死百了,那是有自尋解脫之意。小童深知母親一生的不幸因何而起,於是小小年紀便種下了一顆復仇的種子,賭誓將來一定要手刃那家將,為母親報仇。”
他說到此處,又連飲了三杯酒,問道:“虞姑娘,故事講到這裡,想必你也猜到一二了罷。”
虞可娉點頭道:“嗯,那小童便就是你,紇石烈撒哥是你的外公,那收你做徒的自不用說,必是氣聖黃逐流了。至於那位家將,我斗膽猜上一猜,莫非此人姓蓋?不知他與蓋氏三雄有何關係?”
阿兀道:“姑娘所料不錯,那位家將便是姓蓋,他做了這件喪盡天良的大惡事後,再也不敢在金國逗留,帶著家眷跑到西遼國藏了十幾年,忍不住西域的苦寒,又舉家去到了大宋國。我藝成之後,曾遍訪他的下落,終於在二十一歲那年尋到了他,於是邀他出來比武,最終一掌結果了他的性命,為母親報了大仇!”
虞可娉聽說他手刃自己生父,雖然這家將罪大惡極,與他不共戴天,但畢竟弒父有違常倫,心中不免微感寒慄。阿兀對此不以為然,仍繼續說道:“那家將此前生有三個兒子,武藝雖非絕頂,但心意相通,三人合力也不容小覷。三年之前,他們自恃武功大成,便前來找我,說我大逆不道,又罵我是外頭的野種,一心要報殺父之仇。我與他們言語不和,當場動起手來,他兄弟三人悲憤交加,心神激盪,並非我的對手,我瞅準機會將他們一一打敗,念在大家一場淵源,沒取他們的性命,沒想到這三人毫不領情,如今仍設計埋伏,對我痛下殺手,要不是姑娘折回頭來相救,在下此刻已隨小鬼上路了。”
虞可娉點了點頭,終於明白阿兀先前為何叫蓋氏三雄做兄長,三雄又為何對他一口一個逆種地稱呼,而兄弟三人說的古怪語言,自是契丹語無疑了,想到此處說道:“他們雖然三番五次找你報仇,但畢竟和你同宗同源,乃是血親,是以這次你仍饒他們不死,不肯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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