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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之私兵騎士,也是無奈之舉。潁川、汝南被這麼一通搜刮,鄉間縱馬馳獵的少年卻少了許多。”
韋輔輕輕點頭。
事實上,他此番北上的任務之一,就是見到陳公,尊奉他的號令。至於是什麼任務,大體上也清楚,其一是買馬,其二是募兵。
長安已經光復,走武關可至藍田。
以南陽王府的名義、京兆韋氏的身份,再加上千餘兵丁護衛,交涉一番之後,應不至於被留難。畢竟陳公可是大晉朝的忠臣啊,關中的刺史、都督們沒必要為難他。
買馬募兵之外,其他任務也是有的,比如聯絡秦州的南陽王保。
此事可與買馬募兵一起辦了,方便得很。
當然,這種事情也不可能一點危險沒有。
關中新復,亂糟糟的。刺史、都督們對地方上的控制力強嗎?一點都不強。
被他們喚來的羌氐諸胡四處搶劫殺戮的可不少,關中百姓也很煩他們,甚至大打出手,認為他們比匈奴好不到哪去。
這些事,流民們講了很多,韋輔早就有所耳聞。
一千兵能有效護住他們嗎?尤其是帶著財貨的時候。
真的很難講。
不過,韋輔願意走這一趟,原因無他:他看到了陳公的野心。
大勝之後,沒有自矜自傲,目空一切,而是未雨綢繆,招兵買馬,這是幹大事的樣子。
而且,他隱隱覺得,陳公一直在盯著關中,苦思插手關中之策,這更讓他感嘆欽佩,進而幹勁十足,想要做出一些事情,以期飛黃騰達。
二人隨後又扯了一會詩賦音律,隨後便各回各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韋輔一大早便離開了。
他帶著十餘隨從,登上了一條運輸資糧的船隻,向北行去。
河面上霧濛濛的,什麼都看不見。
老船工也打起了精神,小心翼翼地駕駛著船隻,向北岸行去。
曾經橫跨南北的河陽南橋已經被燒燬,工匠、役徒們正在嘗試重建。
韋輔瞪大眼睛看了許久,只看到了一艘從北岸返回的船隻,上面坐了二十餘名軍士,沒有鎧甲,器械也不是很全。
很明顯,這是陳公的屯田軍了。多半還來自豫州,估計要放他們回家了。
閒極無聊之下,他又看向船艙中的貨物,居然是鹹菹、冬葵和蕪菁。
“這蕪菁不錯。”韋輔拿起一根水靈靈的蕪菁,笑道:“洛陽亦有人種此菜?”
“官人有所不知,這菜是傳舍種的。”船工回道:“傳舍有三十畝菜田,種了冬葵、蕪菁。都是襄城人,他們帶過來的種子,老朽不太懂這些。”
傳舍就是驛站。
驛站一般都有驛田,種植糧食、牧草、果蔬,供驛站開銷,大驛站有田數百畝並不奇怪。
“傳舍的健步都是襄城人?”韋輔有些詫異。
“官人昨晚便住在傳舍,難道不知?”船工驚訝道:“南城傳舍有十餘健步,皆屯田軍士卒。幾個管事的多為銀槍軍老卒,受過傷,沒法打仗了,就在傳舍幹著。”
“在傳舍領俸祿?”韋輔問道。
說實話,十餘年來,戰亂不休,各地的傳舍早就完蛋了。
國朝傳遞公函、訊息,一般有兩種方式。
一是專人送信,在傳舍換馬不換人,送達為止。
一種是流轉送信,即送信的“健步”只在固定的兩個傳舍間來回,速度較慢。
現在基本都是專人送信了,而且還得給配備護衛,多帶馬匹,晚上還不一定有地方住,危險性還是比較大的。
“不領俸祿。”船工說道:“陳公給了南城傳舍幾百畝地,有田,有草場,有果園,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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