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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現在平陽境內。
從進兵路線來看,前兩路兵弱,以晉兵為主,鮮卑兵為輔,正面吸引漢軍注意力。拓跋普根率領的鮮卑騎兵從側後方迂迴偷襲,爭取一舉拿下平陽。
計劃非常不錯,而匈奴確實也分兵阻擊劉琨、韓據了。但怎麼說呢,這兩路太弱小了,完全沒法吸引匈奴主力。
當拓跋普根的蹤跡被發現後,平陽震動,天子劉聰帶著禁軍主力御駕親征,於北屈縣堵截住了洶湧南下的鮮卑騎兵。
匈奴人的反應並不慢。
若讓鮮卑騎兵突入平坦的汾水河谷,局勢可就不好收拾了。
如今在連綿不絕的群山之中與其相遇,反倒有利於匈奴步騎。
而所謂北屈縣,位於今吉縣北,在唐代為慈州治所吉昌縣——拓跋普根其實是自唐振武軍南下,過遮虜軍城、岢嵐軍、石樓關,進入隰州,再南下慈州。
如果匈奴再發現晚一點,人家就真的進入河谷平原地帶了,還好在山區將他們擋住了。
雙方至今已在山間對峙數日,大戰小戰十餘場,互有勝負。
拓跋鮮卑南下匆忙,所攜給養不多,且為了快速行軍,甩開了趕著牛羊一路南下放牧的老弱婦孺。毫無疑問,僵持對他們不利,僵持的時間越長,失敗的可能就越大。
劉聰也是打老了仗的人了,非常明白這一點。
在看到雙方大戰漸漸結束,各自收兵回營之後,他扭頭看向廷尉陳元達,神色間頗為複雜。
“陳卿。”劉聰說道。
“陛下。”陳元達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陳卿乃國之柱石,朕所信賴。”劉聰說道:“今可領萬人北上西河、太原,抄截拓跋後路。”
“臣遵旨。”陳元達沉聲應道。
“再問問山中群豪。”說到這裡,劉聰的臉色很不好看,只聽他說道:“緣何鮮卑數百里突進,一路暢通無阻?山中百姓,難道都背棄大漢了嗎?”
“遵旨。”陳元達應下後,又道:“陛下,鮮卑來得太快,山中諸族未及反應,也是情有可原。值此危急之秋,陛下當寬宏待之。”
“哼。”劉聰冷哼一聲,道:“朕是可以寬宏以待,奈何有些人狼心狗肺,蛇鼠兩端,卻未必是純臣。陳卿但北上,鮮卑堅持不了幾日了,一旦敗退,朕便銜尾追殺,屆時倒要問問那些山中酋豪,到底是何居心。”
陳元達默然。
比起先帝,今上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之輩,他對此深有體會。
就在數月前,他就差點被今上殺了。
此事源於劉皇后。
今年正月,太后張氏崩,張皇后(太后侄女)聞之,“哀不自勝”,亦崩。
三月,天子立貴嬪劉娥為皇后,為之起(huáng,同凰)儀殿。
他第一個勸諫,認為宮殿已夠居住,再起新殿實在太奢侈了,惹得天子大怒,欲殺他全家。
群臣為之切諫,天子不從。
關鍵時刻,劉皇后秘密派人通知暫停刑殺,又上疏死諫,方止。
陳元達知道,劉皇后也是為了自保,不想得罪滿朝文武,但她確實是個聰明清醒之輩。
天子就不一樣了。
雖然最後勉強赦免了他,但他說的那句話,卻讓陳元達心中暗凜:“卿當畏朕,而反使朕畏卿邪!”
這話明顯帶著怨氣。
是啊,滿朝文武都來勸,天子被迫屈從,但心中一定很不舒服吧?
陳元達知道,他已經被天子記恨在心了。
但他沒覺得有多害怕,做臣子的,唯盡忠而已。
先帝待他有大恩,今上縱然奢靡剛愎,但也不是一點不聽勸,國事勉力為之罷了,直到他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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