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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所在宛;都督荊州諸軍事鎮襄陽,治所在襄陽。
沔水即漢水,沔北就是漢水以北。
沔北都督早年管著北荊州七郡,現在仍管七郡,但已經有了較大變化。
先帝時期,將北荊州的魏興(原西城郡)、新城(原房陵郡)、上庸三郡割隸梁州。因此,這三個郡其實已經管不太到了,遊離於沔北都督職權之外。
如今真正能管的,其實就南陽、順陽、新野、義陽四郡,外加從義陽分出來的只有兩個縣的隨國。
梁芬若想給閻鼎安排官位,只能在這五個地方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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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鼎當然也能想到,但說實話,能有什麼好位置呢?總不能給順陽、南陽、新野、義陽的太守吧?梁公是武臣,形式上沒法插手民事,不可能委任太守的,況且這幾個郡都有人了——全是邵勳的人。
所以,他苦著臉,不住勸道:“明公三思啊,一旦卸下兵權,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梁芬又看了他一眼,有些失望。
傅宣則面無表情地看著閻鼎,與梁芬對視一眼後,突然說道:“方才入府之時,路過軍營,隱約聽得騷動之聲,好像是閻將軍的部曲。”
閻鼎猛然抬頭,看向傅宣。
傅宣似乎並未察覺閻鼎眼中的怒意,只道:“明公既已決定入朝,當封印閉庫,遣散軍士,靜待來者,免得落人口實。”
“若非世弘提醒,幾忘了此事。”梁芬嘆道。
“明公勿憂,僕已遣人去做這些事了。”傅宣說道:“但罷遣軍卒事大,還得明公發令。”
“唔——”梁芬沉吟片刻,看了眼閻鼎。
“明公,末將這便去傳令。”閻鼎大聲道。
“臺臣稍安勿躁,且先坐下,陪老夫說說話。”梁芬擺了擺手,拿出紙筆,一揮而就。
傅宣捧起墨跡未乾的軍令,行禮退去。
閻鼎頹然坐下,神色焦躁。
梁芬瞄了他一眼,道:“少小離家,竟有些懷念在安定馳獵的日子了。”
閻鼎不解,心中也有些情緒,沒有說話。
“秋高氣爽之時,山間草色枯黃,帶上十餘好友隨從,馳入山中。大樹糜集之處,百草茂盛,有鹿獐之屬。”說起這些事時,梁芬的臉上露出無限懷念。
說完,他又拿起几上一支筆,道:“此筆乃故人所贈,直取黃羊尾豪所制。想當年,老夫經常單人衝進那河畔水草豐茂之處。風吹茅草之時,黃羊驚起群奔。哈哈,老夫為了獵黃羊,經常追出去一晝夜。現在想想,感懷不已。”
“惜哉!韶華已逝,時不再來。”梁芬走到閻鼎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臺臣,我知你少有大志,功業之心頗重。非我不念舊情,實乃天時已失,宛城死地也,斷無生髮之機。”
“明公,我……”閻鼎囁嚅道。
“聽我把話說完。”梁芬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說道:“數萬家關西流民,一旦動亂,死傷無極。如此,老夫一則無義於家,二則忘忠於國,三則少恩於百姓也。老夫生為晉臣,固當有始有終,然天下喪亂之際,亦當上應天心,下順人和,故不願再造殺傷,掛印歸去。”
“臺臣比我年少,有雄心壯志焉。然夜中輾轉反側之時,可曾捫心自問,君之威可能禁暴亂?德可能濟生靈?若不能,遽起師徒,徵發戎役,陳原野之刑,壞百姓之命,豈能無愧?”
“這天下,交給有本事的人吧。”
梁芬嘆息一聲,坐回了案幾後。
親兵在門口張望了兩下,又退了回去。
閻鼎無言以對,臉色難看。
二人說話間,傅宣早已至各處軍營宣令。
銀槍左營六千士卒排著整齊的佇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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