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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看著即將出戰的軍士們。
庾文君站在孃親毌丘氏身後,亮晶晶的眼睛找啊找,最終鎖定在一人身上。
“但隨我行!”此人又紮起了紅抹額,將重劍插在背後,手裡提著弓,一副睥睨天下的做派。
幾乎已經成為他親兵的王雀兒甚至牽了兩匹馬過來,神情嚴肅。
庾文君捏緊了手裡的絹帕。
戰爭對她而言是灰暗的,而那個人所帶來的勝利訊息,是灰暗日子中為數不多的色彩。
就像是一道陽光,刺破了所有黑暗。
他可別死啊。
“但隨我行!但隨我行!”陳有根等人齊聲大呼。
庾亮也情不自禁地喊了起來。氣氛到了,在這個時候,再沒有什麼世家、豪強、軍戶、百姓之分了,所有人都是並肩殺敵的袍澤,都是同生共死的弟兄——至少在這一刻是這樣的。
徐朗的嘴跟著囁嚅了幾下,見沒人注意他後,不再扭捏,呼喊的嗓門越來越大。
大門後的障礙很快被搬開,早就破損不堪、多有燒焦痕跡的木門被從內部開啟。
陳有根搶在最前面,一躍而出。
邯鄲兵是真的崩了。
拿不戰自潰來形容他們都算輕的了,在得知自己當了替死鬼後,震驚之後便是絕望乃至憤怒。
一部分人沿著開陽門大街直接開溜,一部分人則衝進了明堂,嘴裡咒罵不休。
辟雍守軍緊隨其後,大聲喊殺,士氣爆棚。
在這一刻,再懦弱的追兵也成了勇士。
在這一刻,再勇猛的河北人也成了懦夫。
局面從開始就是一邊倒。
邵勳策馬衝入明堂,左右開弓,接連射斃數人,很快追上了擁擠在西門處的河北逃兵。
門不大,逃跑的人又爭先恐後,擠作一團。
河北騎兵都棄了馬兒,扔掉甲冑,拿刀左劈右砍,在同袍的慘叫聲中奪門而出。
邵勳翻身下馬,抽出重劍,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衝了過去。
在他身後,大群勇士緊緊跟隨,滿臉猙獰,殺聲震天。
河北兵擠得更猛了,壓根沒有抵抗的心思。
“牆列而進,牆列而進忘了嗎?”李重看著陣型有些前後脫節的己方士兵,大吼道。
佇列很快整好,鋒利的長矛成列捅了過去。
悶哼、慘叫聲不斷響起。
有敵兵痛哭不已,很快就被一矛釘死在牆上。
有敵兵跪地求饒,當場就被梟首,血流了一地。
有敵兵拼命往前擠,背上很快就被長槍捅入,擠著擠著就無力倒下。
更多的人一鬨而散,試圖逃得一命。
邵勳的重劍上下飛舞,所到之處,殘肢斷臂滿地都是。
陳有根換了一面大盾,護在邵勳前方,環首刀時不時來上一下,必有斬獲。
說真的,他很久沒遇到過如此痛快的廝殺了,敵人都不怎麼反抗的。
他現在愈發感受到,跟對人是多麼地重要,甚至可以改變命運。
那就——殺!
殺殺殺,誰跟督伯作對,我就殺他個底朝天。
殺到別人怕,殺到自己怕,看看能不能殺出個名堂。
少年王雀兒手持一杆長槍,立於邵勳右側。
他不像陳有根那麼勇力過人、生死不懼,更沒有多少基礎。他是邵勳當上隊主之後,才正兒八經接觸嚴格、科學的軍事訓練的。
他不懂什麼大道理,就知道督伯對他好,因此十分聽話、百分感激,習文之時非常用心,訓練之時苦學長槍刺殺之術。
是的,他的絕大部分精力花在長槍上面。數百個日日夜夜,就練習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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