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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死,原本還打算過兩個月再回京的司馬越坐不住了,立刻經滎陽入京,還帶著兩萬多兵馬。
這幾年,司馬越勢力消亡得有點快。
先是范陽王司馬虓暴死。
接著是新蔡王司馬騰為汲桑所殺。
現在是高密王司馬略病死。
司馬懿四弟司馬馗這一脈,人丁也開始凋零了。
現在仍然掌握著權力的,不過是鎮關中的南陽王司馬模,以及太傅司馬越本人罷了。
司馬越入京後,第一件事是自解兗州牧,領司徒。
王衍則當了太尉。
又以王敦為揚州刺史,尚書右僕射山簡為荊州都督,鎮襄陽。
另外,以王秉為左衛將軍、何倫為右衛將軍,把兵力最雄厚的兩支禁軍掌握在了手裡——右衛將軍裴廓下課,換句話說,被清洗了。
而這,多半隻是司馬越將要進行的清洗風暴的第一步。
他離開洛陽太久了,官員、禁軍之中對他陽奉陰違的人太多,現在清洗還來得及。再晚一些,事情會棘手很多,甚至完全清洗不了。
邵勳暫時只收到了這麼多訊息,但已經夠他分析很久了。
“太傅還需要王衍。”宮人們洗了一些桑葚,羊獻容令其自散,親手端來一盤擺在桌上,輕聲說道。
“他現在是司徒了,不是太傅。”邵勳說道。
他剛來洛陽時,司馬越當的是司空。
跑路徐州一年零七個月後回京,當了太傅。
這次在許昌、鄄城、濮陽、滎陽之間轉悠了兩年後回京,又當了司徒。
不知道折騰個什麼勁。
王衍跟在他後面也是一路換著三公當,從尚書左僕射升任司空,再任司徒,現在是太尉。
“你很擔憂?”羊獻容毫無形象地趴在桌上,看著邵勳,問道。
“我確實很擔憂啊。”邵勳無奈地說道:“若我是司徒,確實也會想著清洗朝堂、禁軍,但現在真不是好時候。”
“為何?”
“一清洗難免收不住手,屆時朝堂上人人自危,禁軍中則人心渙散。”
羊獻容擺弄著一顆桑葚,問道:“伱在廣成澤,擁眾逾萬,怕什麼呢?”
“我怕劉淵趁勢殺過來。”邵勳說道:“今年很可能大旱,整個河南不說顆粒無收,但肯定會大大歉收,若還遭到戰火摧殘,明年百姓怎麼活?”
旱災來臨後,最危險的不是當年,而是第二年。
因為當年多多少少還有些存糧,能勉強對付過去,那麼第二年呢?
按照經驗,大旱之後很容易迎來蝗災,若明年蝗災大面積爆發,那可真是致命一擊。
邵勳懷疑,這次是不是河南受災最嚴重?
最近幾天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歷史上洛陽最後陷落,與陷入嚴重饑荒不無關係。
這固然有漕運被劉漢大軍切斷,外地賦稅無法運入京中的關係,但洛陽周邊旱蝗連續爆發,肯定也是一大因素。
這一次大旱,河南多半是重災區。
與河南相比,幷州、冀州、揚州、荊州可能沒那麼嚴重。
這可真是天要亡大晉,沒有辦法。
連老天爺都不幫你啊!你是不是做過什麼讓老天爺很不高興的事?
天降災害,讓原本還可勉強守住的洛陽徹底崩潰,晉、匈實力對比發生重大變化——農業社會,旱災、蝗災造成的傷害,可能遠遠超過戰場上的損失,純屬降維打擊了。
“這個世道,人皆自保而已,只要熬到五月,慢慢把麥子收了,還怕什麼?”羊獻容歪著頭看向邵勳,問道。
“單靠一個廣成澤,可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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