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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騶曼文那麼相信是女兒害了自己一生毀掉自己一切,可是開啟那扇門,看到周繼像只瘋狗一樣趴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心裡卻痛得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可怕的是那刀上還有鋸齒倒刺,插進去還要反覆來割。

偏執的人最愛嘴硬,可講再多道理拒絕承認,她心裡會不清楚自己有錯嗎?

她難道不知道被猥褻的女兒是受害者,而她精心挑選的“老實”丈夫才是罪魁禍首嗎?

可是要讓懦弱的人做自己的審判官真的太難了,光是往那方面去想想,自己信錯一個又一個男人,最後又被算命的矇騙至此,她就覺得沒有活路,只能去死。

但死是沒勇氣的,寧願餘生苟活,只好把一切過錯歸咎於他人,才能繃住腦中那根半清醒的弦。

可悲的人找各種藉口,告訴自己世界是這樣運作,他們都有命數法則,自己根本無力勝天。就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改變真的很難。

騶曼文面對這些問話支吾半天講不出話,只是反覆背誦聖經那樣重複著:“他打我,是因為他打我”

辦案人員不知,但騶虞清楚,他們不是第一次動手,兩人那些時日的口角經常以互毆結尾。

也許是這副樣子自己都不能使自己信服,騶曼文嘴角抖動,右手頗為神經質地摸到耳後面板,哆嗦著用幾分力氣,竟然扯下幾根頭髮攥在手裡搓成一團。

好像不會痛似的反覆幾次。

騶虞側目,尋著她的動作這才驚詫發現,騶曼文從剛才起一直以左臉示人,原來是為了遮擋右側耳鬢,那處頭髮已經光禿成慘白髮皺頭皮,一整塊頭髮都因被自己長期扯落而不再生長。

騶虞哽住半響,眼色終於不再那麼冷冽,不知道心口所感知的是什麼感覺,也沒法對人言說。

恨,又覺得對方可憐,心裡扎著一根軟刺,順著摸上去好像沒有特殊感觸,能做到麻木無情,可稍微不甚,碰到就又感到心顫般的刺痛。

這可能就是她和她阿媽的紐帶吧,世間最不良最不健康的那種。

餘下二十幾分鍾兩個人都沒有講話,臨走前騶虞只是平鋪直述地問出這些年她的那個疑問,“你殺他是為了保護我嗎?起碼那一刻也許你也有對我後悔過?”

也許承認這些真的很難吧,直到起身她也沒聽到那個想聽的答案,她多希望自己曾經被騶曼文優先選擇的答案。

可惜她的母親不打算給她。

手握在門把手時,後面突然一陣騷動,再回頭,騶曼文正在用力拉著電話衝她拍打,她叫得很大聲,可隔音太強,騶虞只能去依稀辨別她的口型。

她說:“你和他不會有好下場的,就像我一樣,我們天生福薄,沒有好命啊。”

也許是警告,也許是堅信,但騶虞卻心中一輕,覺得無論對方此話真心如何,自己好像都不會動搖了。

她心中那顆陰鬱的參天大樹倒了,她不要再像騶曼文一樣,再也不要被過去束縛著去活了。

如今的騶虞不是周漁,她沒有再氣憤地同她爭辯,只是整理了一下耳邊的碎髮,停止了身板,小聲用騶曼文不可能聽到的音量說了一句:“可他說不信呢,這輩子是好是壞,都要陪我走一遭。”

“我們不同的。”

她和她絕對不同的。

航班降落至薊城,牽著手的兩人都有種如恍隔世的錯覺,但騶虞沒時間去緬懷過往,因為重新回到薊城,也就意味著她必須要再度殺回輿論的爛攤子裡為自己善後。

今早的爆炸性訊息幾乎席捲整個娛樂版頭條,網友掉頭的狂轟濫炸和梁方的按兵不動,似乎更加坐實了方珞珞的控訴。

網上少有一些人還在發表支援“強姦犯”的不良言論,但不出幾分鐘,就會被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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