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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六。
天還未亮,榮安王府門口便停了不少馬車、馬匹。
燕止危一手抱著小石榴,一手牽著溫知虞,打著哈欠出了王府大門。
雖說是低調出行,可侍女加上侍衛、廚子、大夫和一個獸醫外,統共加起來也有三四十人了。
隨行的幾輛馬車,除了帶著換洗衣物、行路中的糧食、藥材等,還有半馬車書。
書都是溫知虞精心挑選的,不過,燕止危並不知曉。
朦朧霧色裡,顏九清點完馬車和隨行人員後,揚聲道:“啟程。”
馬車駛過長街,穿過城門。
一行人加上車馬,浩浩蕩蕩的。
馬蹄聲,越來越遠。
城樓上,溫庭瑞望著遠去的隊伍,眼睛被晨風颳得生疼,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嗚……”
想到要許久見不到姐姐,他難過得一宿沒睡著。
早早的,他便騎馬趕來城門處送行,不曾想,還是晚了一步,連話都未說上。
越想,他越難過。
突然,一方帕子遞了過來:“擦擦。”
溫庭瑞嚇了一大跳,渾身汗毛倒豎,猛地抬頭看著前方的人:“怎麼是你?”
沈迢安表情溫潤:“二公子看見我很意外?”
溫庭瑞抬起衣袖擦了把臉,站起身來:“我不要你的帕子,也不想同你說話。
麻煩讓一讓,我要回家了。”
沈迢安面色不變,側身:“天已經亮了,城中已經有不少人,二公子就這般騎馬回府麼?”
“不關你事。”溫庭瑞道。
沈迢安忽然彎唇:“二公子對在下產生這麼大的敵意,是因為燕止危麼?”
溫庭瑞:“……”
他吸溜了一聲:“沈大人想多了,我對你沒有敵意,我就是單純不想跟人說話。
我回家了,你自便。”
說完,蹭蹭地下了城樓。
望著少年消失在晨光裡的背影,沈迢安抬手,將手中的帕子揚了,低聲:“都不問問,我來此作何麼?”
……
馬車駛離京城後,天色便亮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離京了的緣故,官道上,馬蹄聲和車輪聲都變得輕快起來。
燕止危一次次掀開車簾,往外看去,大口大口地吸著清晨的微風,表情歡快。
溫知虞問:“世子嗅到什麼味道了?”
燕止危笑得燦若春陽:“是自由的味道。”
自由的味道?
溫知虞彎了眉眼:“是麼?讓我也聞聞看。”
燕止危和她換了位置,為她將車窗簾子掀起,藉機將她攬在懷裡,併為自己的小心思興高采烈:“聞到了麼?”
官道兩旁,是一望無際的農田。
這個時節,農田裡的稻穀正抽穗,放眼看去,蔥蘢一片的翠色中,綴著一層綠金色。
夏風吹過,稻浪翻滾。
風中,都是稻花香。
水田邊的田埂上,高大的梨樹結滿梨子,遠遠瞧去,累累碩果壓彎了枝頭。
地邊,還有結滿青色柿子的柿子樹……
溫知虞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唇邊露出笑意:“嗯,聞到了,有泥土、稻花和青草的清香,還有炊煙……是人間煙火的味道。”
“不止呢,還有青梨的味道。”燕止危掀開車簾,對著趕馬車的侍從道:“停車。”
整個隊伍停下來。
全部人不明所以地看過來。
“阿虞,你在車裡等我,我去去就來!”燕止危從一個木盒裡抓了把碎銀,縱身跳下馬車。
侍從驚疑:“世子,您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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