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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心香一縷少清痕
一面銅鏡在映耀的光線照射之下,絢麗斑斕,亦真亦幻,將室內的一人一屋映襯的如洗盡的鉛華,原來這是一間娉婷女子的閨房,但卻是陳設簡單,恰似木蘭一般的素雅與高潔。
而銅鏡也在質樸的氣息交織之下,變得很是蘊藏著凝思,就如那個挨著窗欞停頓的女子,一身男子汗衫的打扮,偏卻散發青絲無施粉黛,從背影可以看出,這是剛剛外出歸來,未及換衣,並惆悵哀嘆的倚在窗邊,那怕屋室內樸素無華,但至她一出現,彷彿有種說不出的韻味及清徐。
“兄長既也來了,何必如此畏首畏尾,不過…我們還是當初的模樣,不曾變化。”窗邊的女子偎依著身軀,柔若無骨的攀附著窗臺,雖然背對著,但那份極為聰慧的靈敏,將本就活潑躁動的俏皮都映襯在那一字一句裡,然後轉過身來,一撩鬢髮,將散著的青絲一綰,繞成一個疊重的髻,但因為沒有別發的髮簪,所以輕微歪著脖頸,幽幽而埋怨的用眼神盯著從屋外推門進來的人。
那是一個很高的人,堅毅的目光隨著其徑直走進來的腳步之聲,竟然有種不容小覷的孤逸與雅緻,這是一個懂得守禮和知趣的人,所以他才甫及涉足這裡,並規規矩矩,不至僭越。唯有一身衣袍還那麼倜儻灑脫,稍稍瞟的一眼室內的普通陳設,並轉向窗邊,突然發覺那裡背靠窗牖勻身一立,如似眼眸深邃窖藏一般的醇厚卻堪堪浮現一道嫋嫋餘煙的倩影,當即皺了皺眉頭,即興一笑,道:“真兒這是要像小時候一樣,死乞白賴的討要東西,我卻不給的調皮模樣。”
“唉,兄長你啊,就是如此的討人厭惡。”窗邊的女子眼眸一白,夾雜著一絲青眼相濟,一閃即逝,她是不敢如此的就厭棄此人,而是埋怨此人不及時的拿來一件器物助她把髮絲綰起,所以一邊離開窗牖,一邊雙手抬起託著髮髻向銅鏡臺那裡緩步而去。還未走到梳妝檯,並聽聞道:“真兒可知為兄此來為何!”
這個被喚作“真兒”的女子,並是自稱老么管自行的管真,她抬起雙手,真真切切純摯無邪的模樣不禁讓人懷疑這還是那個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的管家少主麼,尤其是環手捧發的俏媚模樣,當真是銅鏡映無邪,扎馬尾兒,很是放肆和撒野。
管真一陣愣住,旋即醒悟,她裝扮的是管家不苟言笑甚至是狠戾絕情的少主,不能如此輕易的就怯露女兒之態,而且眼前這位堂兄,不論是能力與氣度都遠勝於她,如果不是自己是嫡親,一脈相傳,那能有機會染指管家少主這個位置,而且自己裝扮男兒身的身份族中只有少數人知道,若非這位堂兄少時與自己親近,一起長大,斷然不會知道她的身份,但如今族中只有他能有機會與能力與她一爭長短,去謀那個少主之位,所以他們既是對立關係,又是親屬關係,這種複雜又聊勝於無的相處,既陌生又危險。
“兄長這是有感悟,可說來聽聽。”管真放下柔荑一般的纖手,將髮絲散亂下來,她一遭不慎,輕易的就綰起女兒家的青絲,看來她還是有所懈怠,自那位被喚作“管僕”的叔叔送來一面銅鏡之時,她就悄然的露出一絲對鏡貼花黃的萌芽,所以無形之中認為自己應該就是那樣,但堂兄那句“可知”讓她明白此刻不能如此的鬆懈,她還有未竟之事需要去處理,所以她才放下擬態,一切如常,她還是那個謀定而動不適凡俗的少主,此刻她一身汗衫未及脫下,所以她還是男兒之身,並低沉聲線,知情識趣謹慎的道:“可否為那場正你死我活的血腥爭鬥而來!”
原來來者正是山亭一役與甘修雎交手的管遠玄,他自與那位內室之主交鋒而鎩羽而歸後,並明白他與眼前這位管家的少主還是有差距的,不論她是嫡親還是女子之身,都在能力與學識之上遠遠的勝過了她,難怪族中那些老一輩將重擔都壓在她那弱不禁風卻不屈不饒的細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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