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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清華的甘修雎,沐染在一片油然而生的初晨光暈裡,極其迷離又恍惚,舉目所在,皆有披蓋的秋意曙色,淡淡的縈繞在身畔,匆匆流逝又靜默沉寂,如一眼望不穿的秋水長天,泛著冷冷的惆悵。於是彷彿如月白風清所染的飄逸灑脫,此刻由山色寫就,逐漸透過滿處疊加、層層秀隱來的寧靜深遠,將那份淡雅沉穩、飄逸出塵的氣質,怡然而顯。
群山蒼嵐間,猶有這一亭一石與之微妙的契合,甦醒的氣息隨著那一襲輕衣的倦懶,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甘修雎緩步走近,對著不經山風輕拂有些冷冽的披裘之人,好整以暇的問道:“顏門主近來可否安好,甘某許久不曾瞻仰其俊逸的風采,當年白帝城匆匆一晤,也有數載,今番憶來彷彿若昨日過客,十分的期待能夠再次相遇。”
披裘而立的顏暉,在晨間的寧謐裡,緩緩覺得暖意融融,他稍稍一瞟雲霧繚繞之下的諸番景緻,內心澄靜無波,淡然處之的回道:“家兄甚是無恙,無需甘兄憂心,若不是因門中俗事羈留,想必定能一踐當初的不期而遇!”
甘修雎會心一笑,當然明白顏暉的弦外之音是在譏誚於他,況且與拜亭會舫的門主顏凡遭遇白帝城時,也是形勢所迫,那時括易一室初具雛形,急需演武立威,而偏偏身為“採墮”前身的這個驚怖組織卻效力於荊襄之地的西梁,所以一場角逐劇鬥之後,不歡而散,那時將改換門庭的顏凡領著僅剩的“採墮”一脈中人遁走,兩人匆匆交手,迅即又慘烈的結束,時至今日顏凡那張孤傲與冷倨的嚴酷面孔,也深深烙印入心,難以輕易的並忘懷。
顏暉雖是顏凡的胞弟,但兩人性格迥異,此刻在這座彷彿遺世獨立的坡嶺之上,那怕是晨曦柔和,也抵擋不住那一絲貼膚冷冽的寒意,恰恰籠罩過來的一片清麗之色,被一抹稀薄的霧霾所繞,完全覆蓋了亭邊的這一隅,顏暉處在陰翳的灰濛之間,抬起頭來,一瞥亭簷的勾銜,他不及自己兄長之處,就是太過隨性陰鬱,這是一種苦痛,若不是因為羸弱的身體侷限,他的成就不比顏凡遜色多少,這並造成了他的性格缺陷,有些偏執又極端。此番摻足據傳府與括易一室的爭鬥,也是內心深處的糾結之症,以此來證明在自己兄長這顆參天的大樹庇佑之下,並非僅是一名碌碌無為的宵小之輩,他也可以鷹擊長空,海闊憑魚躍。
甘修雎似乎看透了他的內心,才蓄意問候,如今這聯手的三家勢力,並非無懈可擊,他們都有未曾祭出的底牌,這份保留可以讓他有機可趁,拜亭會舫的出現有些牽強,畢竟當初各為其主,形勢所迫,不得不兵戈相向,如今被牽扯進來,必定是有人佈局,請君入甕,況且這顏暉並不能左右其門人的身死存亡,如果悉數折在這裡,他如何對其兄長身為會舫門主的顏凡有所交代,這點顧忌在短短數語的交談中並洞悉察覺,既然一盤散沙,那麼逐個擊破並非難事,所以他甫及開場,就與顏暉交談,以此來分化三方的聯盟。
徐徐雅緻的亭邊,在一片緊促當中號稱“皇無庸”的陳炔,頗為玩味的一笑,他的這一絲笑意一閃即逝,這甘修雎果然是一位高卓的絕世人物,難怪與括易一室交鋒數次,皆是鎩羽而歸,如今部署停當,單等魚兒上鉤,卻偏偏這位當世其號“折戟”的內室之主,並非是普通愚笨的易與之輩,他的高深莫測在這空靈遠籟的山峭之間,徐徐沐染,無盡縹緲以致於卓爾不群,當即喟然長嘆道:“亭臺幽靜,闊為繁擾,司衛大人聽過竹節兩端,皆為通途麼,卑職明白世間的道路,為足所蹚,自問能留下您的人,除了領軍中行大人,無人能有此能耐,但似乎三人成虎,如何在群伺環繞之下,安然抽身,為即將四面楚歌的名動宅,千里馳援,呵呵…”說罷諱莫如深的一瞥安然經坐於清亭當中,巋然不動的北城中行一眼。
甘修雎來到亭邊的簷前,他隱隱肅穆來的威嚴已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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