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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的半隅簷角在濃重的煙霧繚繞下,變得沉沉殘破,這裡是一座前庭的廡廊,穿過堂下,阻隔庭院築立窗牖的面牆赫然顯目在眼前。這時一道觀來寥廓深遠的身影,偉岸而酷冷,在明窗若空許透來陣陣靈雋的牆前停住,他面容肅嚴,一副俊宇雕琢的面孔,精神而飽滿,偏偏其淨潔無瑕的臉上,猙獰懼怖,長長的一道疤劃破眼瞼及鼻樑,讓本就君雅風度的皮囊,多了一絲經歷風霜斥駁的寒慄,他並是隸屬於外室一系,儼然處於對外密而不宣,且暗地裡培育來的陰晦勢力,那並是統領特別軍種從戮營的蕭從戮。
自前梁覆滅,本為天潢貴胄的宗室子弟淪落市井,成為喪家之犬,而蕭從戮並是其中之一,他本名蕭方晟,字夔,歷經千辛萬苦,輾轉來到西府石頭城,因偶遇號稱“未銷”的北靜荒厄,為了爭奪括易一室的真正大權,暗中豢養、培育自己的勢力,他不惜曲膝事主投效。今日為了一踐承諾,率領軍中堪為獨特兵種的佼佼者——從戮營,風塵僕僕,晝夜兼程的披星戴月而來。自北靜荒厄下了那道足以偷換乾坤的命令,他久也埋沒的勃勃野心,開始復甦,此番千里奔襲而來,沒有退路,要麼取而代之處於權力巔峰的括易外室,要麼亡命天涯,繼續過著朝不保夕的流浪日子,若非北靜荒厄曾救助於他,免於遭受餓殍之苦,焉能有今日再塑重來之時,所以此刻踏足這座風雨飄搖的重重險峻之地,不禁萌生一股歉疚之意,這才微微有些猶豫。
一身戎裝黷武的許洗,凝重的出現在蕭從戮的身後,蓄意提醒,他清峭而孤冷,對面前這位統率營部的主將尊崇而信賴,他們不但是主次上下級的同僚,更是足可生死相托的軍中袍澤,一直以來他都能窺探蕭從戮的內心,所以兩人情誼深厚,關係匪淺,當此刻這位神情陰晴不定的上司恍惚了心志,陰鷙的臉上開始恓惶時,他站立在其雄距英武的身後,堅定不移的擅定了綻開罅隙來的心神,警覺的道:“將軍!”
蕭從戮酷削的舉起驟然襲來,滿是氣勢魂染剛毅,很精幹淬鍊的手,虛空一拂,竟然驚心動魄,充滿進駐步伐的壁壘嚴謹且陣陣森寒之氣,瞬間佔據了隱匿在權謀算計當中的陰霾裡,無盡酷烈的金戈鐵馬。
通往正堂的廊道寂寞空庭,隱約落針可聞,此刻卻足音跫然,響起陣陣繁雜的腳步之聲,只見兩列如過江之卿,嚴謹慎重的出現一群目露悍然的灼烈之色的人,他們井然有序,迅捷的穿過空廊的路道,消失在蜿蜒漸深的盡頭,既使他們很小心翼翼,也耐不住透出一絲譬如霹靂弦驚般的懼怖,來堪堪彌補一下欲背水一戰時那彷彿破釜沉舟的殷切決心。
許洗也揖禮一退,慢慢消失在路道的繁衍之處,對於他們來說,馬革裹屍是不朽的歸宿也是命運多舛的悲鳴,一但埋骨他鄉,不過是一杯黃土掩覆,隨風沙而逝,所以若有選擇,誰願一生顛沛流離,甚至戰死黃沙,這份殘酷,催人慾老,也滄海桑田。
——“折戍驟厲起,掩雲偏若陲。”這就是他們最為真實的切身寫照。
血腥厲怖的臺場內依然鏖戰正酣,北知廓率領縱橫一系很快穩定了時局,據傳府的圍攏之勢逐漸的被其瓦解,任憑敵人如何的負隅頑抗,一切將塵埃落定。
大光明教的人都陷在膠著的戰局裡,無法脫身,連享譽為教中尊主的兩位長老,向合及雪手勤也與來至落庭、據傳府的袁遠肖和皇昏庸纏鬥,都無瑕分身,難以指揮麾下的轄屬,抵抗著縱橫一系的人從四面八方驟然襲來的猛烈攻勢。
如今雙方損失慘重,都也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這座享盡繁華的府邸沉沉的染上一抹勾勻的陰霾,似乎訴說著哭泣,到處的殘垣斷壁,房屋傾覆,透著硝煙瀰漫的荒荼,人人都蒙上一片枯黃形同槁木的桑色,不但身心疲憊,而且還在苦苦的支撐,這份毅力已經超越了任何的一次艱難鏖戰,不死不休的殘酷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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