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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潺流淌的溪流在小路闢徑裡,徜徉在水灘邊,裘閻一路行來,卻是苦澀參半,有喜有憂,除了谷翠峰公輸一脈的嫡子表露過心跡外,其它的裨助,不過是敷衍了事,承諾在事情有變之後,出手相助,這無異於唬人的畫餅充飢,想要飲鴆止渴,還得靠自己的不懈努力,所以他繼續東進,準備沿著漢水入淮,從淮河進入長江,然後渡江來到此地六合。
這六合郡素有“京畿之屏障、冀魯之通道、軍事之要地、江北之巨鎮”之稱,因境內有六合山而得名,北周時攻佔,隋朝代之後,並隸屬方州。六合襟江控淮,直通冀魯,屏障建康,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無論南北紛爭,還是東進西擊,均是戰爭的交匯點,這裡人口積聚集市繁榮,經歷代的營善與重製,使得六合成為大江南北陸路運輸的關隘要塞。
裘閻沒有進入六合城,只是循著僻靜狹窄的小路來到這條水勢細雅的溪流邊,他躊躇鬱懣,孤憤而不屈,誠然在瓶頸,如今事態嚴峻,他的功夫又停滯不前,雖有名師,但無半點天賦,所以他才在受挫後,遊說其他耽於野心的人,來共助他的不足與輝煌。溪流在涓涓彌細的動泠裡,聆聽幽雅的傾述,磐石洗濯的清徐總在細微處,彌躺著靜謐若藏的深邃。
裘閻休憩在一塊碩大的青石上,他摸索著石塊身上斑駁的紋路及皸裂的表皮,略顯溼潤膩滑,許是長年的風雨摧腐,讓它既粗糙又勻濯,在這荒野裡寂寞如孤影的零立,兀自沉陲放吟,不及細說著長久的頑固,石頭果然還是頑石,不堪點化,也不得醒悟。裘閻一拍青石,悠然的嘆道:“還是你亙古不變,耽於永恆,這世間的淼淼,浩瀚若星辰,原來也這麼的虧欠感傷了。”
“如此自怨自艾,好似不像是這樣的你啊!”荒野的空曠處,背靠著青石,如此循勢一轉就傳來一聲似調侃的話語,立刻就警醒了還在石上恓惶的人,裘閻淡淡的隱匿起沉寂的嘆息,將在石上一坐,屹立如山嶽穩實的篤定頓時隨著這一聲的嘲諷,變得熟悉了起來,原來先聲困擾傳遞提醒來到這裡的人是他既欽佩又想效仿的人,他不禁在蹉跎中微笑了起來。
蔓草叢生的荒野植被後,緩緩精深,平常的若閒適倦客,慵懶時光空匆的走出一個人來,他外披青色的罩袍,隨性使然的漫步人生,彷彿歲月的靜好,一路走來,猶似訪友的羈旅之人,本來披散的頭髮凌亂有序,梳起綰成,辮結成了一處形似鵝冠的髮髻,突出額頭的高聳,隨性不羈。
“裘兄好久不見!”來人使然,徐徐的走近,竟然透出一股散發至骨子裡的孤韌,一舉一動倍添樸實,他沒有直接走到坐在青石上的裘閻面前,而是在他身畔的半尺距離停下,悠悠然的以示問道。
“洪兄!”裘閻頷首示意,兩人彷彿是遲到的故舊,在相互靠近的咫尺之距裡,竟然無比的惺惺相惜,好友而情誼,來者卻是召集如一盤散沙卻想憑號令重塑大光明教權威的前驅人,儼然二代教主自居的他,殫精竭慮,眾志成城,恢復了教中餘數萬千的信徒,將散亂的人心重新凝聚了起來。如今他誠意款款的出現在這裡,就是兩人之間不及公開的身份秘密,讓世人恓惶不安,此刻卻在此時此地述說著各自的心事。他乃洪熙,以一塊輾轉覓取所盜得的虎符君子令,調動了也歸附括易一室的大光明教餘部,在淮泗南北兩地的夾隙之地具溟山集聚,具溟山也喚作“帝華”,取絕域帝華之喻意,兩者互為轉換,北方稱“具溟”。在隋代周後,幾乎疆域,天下也有其二,黃河東西,西蜀以內,僅餘東南一隅還不曾囊括,所以才有此番趁勢崛起的雄心壯志。
“怎麼你不在老巢裡窩居,來此徒增煩惱,不覺得是浪費時間,拖延你的雄圖大業了,”裘閻在淡淡一笑,就以梳理了兩人之間那複雜又對峙的關係,相互扶持,又各自較勁,比比真真,很是有趣。直到洪熙的出現,他才露出久已不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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