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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鐵燎帶著一份堅毅,進入雙雨雲夢軒的一間雅苑,這裡是個佔地頗廣的園林,雖屬於皇室,但卻成為據傳府集聚文采風流的耽逸之所,幾乎大半的南朝士子都向往能在這裡賦吟一首,既得讚賞,並就可以身價百倍,一躍成為最具矚目的高門學子,這是一份殊榮也是一道門檻,不禁令人心嚮往之。

裡面疏落的庭院,趣致有亭,不但有拱門盈闕相連,更有小徑僻靜,詭絕的枯槎點綴在亭邊的欄杆處,恰恰淺草的綠坪,依稀鋪陳著勃勃的生機。

“好地方!”韓鐵燎揹負著一把勁沉繁重的弓,他的純鐵箭悉數裝袋在腰間的革筒裡,此刻的他似乎躊躇滿志,深深幾許的煩雜慢慢的被這裡的一番儒雅給沖淡,這種書香門第的薰陶,不是他一介匹夫能夠透染的,唯有一句讚賞,才能抒發心中的感慨,興許他有朝一日,也可以來到這裡,感受一下浩瀚書海的文采是怎樣的一絲思緒,恐怕此生無緣了,所以他走過小徑時,又不禁一絲嘆息。

“韓大人在感嘆什麼?”一位領路的奴僕見他突然立在那裡的卵石路下,也在好奇著他的一聲喟然嘆息,究竟嘆的是什麼,能有這樣一番的所謂惆悵,也是見慣了世人的平常,才及見到有人瞻仰了此地的薰陶,又隱情的彷彿傷古悲秋常作客一般,都不曾明白,只待一問就問的閒暇凡適,很是不同。

韓鐵燎冷冷譏誚的嘲諷了幾許,吐出一口濁氣,落寞的道:“沒什麼,勞煩請引路。”

這位奴僕三四十歲,精厲的神采,尤其是一雙眼睛,灼灼蓄藏,一身普通府役的服飾,卻依然緊峭的似孤壁貼立,硬硌的只需他一穿,就堅厲的透出一股凡實,聞其恭敬的又道:“韓大人,籤事大人已經等候頓時,請移駕隨我來。”

“皇無庸麼,”韓鐵燎內心一陣明白,雙雨雲夢軒僅有兩個負責雅苑內務,有著書院管制的官號祭酒籤事,這是沿習曹魏時的祭酒官職,現在卻逐漸變為一種加“籤事”二字的稱謂,這皇無庸也是改姓的陳氏皇族,原名陳炔。他本是文弱之人,但因為幼時從峭崖摔落,雖被救回,卻體虛羸弱,久病纏身,唯有修習武藝,才逐漸強健起來,所以他是三皇之姓中唯一一位靠著研習武道,改變自己人生軌跡的堅毅之人,僅稍遜於繼承據傳府主事之職的皇昏庸,既然他要見自己,那說明自問責名動宅一役鎩羽而歸之後,據傳府對他的信任幾乎堪憂,但他並不是凡俗之輩,且能被這般的挫折給嚇退,投效這權傾朝堂的據傳府本為心中那一顆不甘平庸的凡塵之心,但無論是前梁掖廷還是現在的軍戎生涯,都不及觸及權力的中心更讓人欣悅慰藉,他的兄長陳篆彔淡薄權利,只為延續其師為北伐中原,恢復漢室江山的夙願,所以不屑於權力之爭,但殊不知一切的源頭皆來至巍巍的皇權,沒有權勢那來的一嘗心願,既然兄長不喜爭奪,那麼唯有自己甘作宵小之徒,來完成師傅臨終時的囑託,這條捷徑在見過括易一室的盛勢巔峰時,就也鋪下,如今他不惜勠力,竭盡所能,甚至背棄了當初的忠義誓言,那怕還來不來踏上這條長長如登天之梯的征途,也要義無反顧,因為他不想在還來不及悔恨時,就蹉跎了時光。

“好,請兄臺帶路。”韓鐵燎負著肩上背胯的強弓,沉寂若孤寒的冷凝了片刻,才冰銷若常的匿去了本該不易暴露的逐權之心,他低沉的回了一句,頓時那位奴僕詭異的一笑,想是瞧透了世間的陰晦,存著曲腰的敬畏,平常的說道:“韓大人客氣了,小人怎敢當得大人稱呼一聲‘兄臺’,但奉勸大人一句,這據傳府與大名府的糾葛,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何況那位一直沒有出現的人,還不曾敗落,這世間沒有他是不能做到的,如果他風雲一出,誰人能制。”

韓鐵燎聞罷一陣高山仰止的昂首,他自然知道這位奴僕說的是誰,那位高卓既遠的人,讓世人頂禮膜拜,無數效仿,但卻僅有他站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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